“喂，我是小羽。”
“哦。”她淡淡答應了一聲，輕的我幾乎聽不見。
“好久沒見，你、你現在怎麼樣？”雖然事先已想了好多次，但真到了這個時候我還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很好，你呢？”她的口吻生疏而客套，客套地讓我的心隱隱作痛。
“還行，我打電話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馬上就要離開卡利亞索了。”
“你要回大陸了嗎？”
“不是，塞維利亞的一支球隊邀請我去踢球。”
“這樣啊，那就恭喜你了，你的願望總算實現了。”她停頓了一下，又輕聲說：“對不起，我現在正在上課，不方便多講，你還有別的事嗎？”
“我還想跟你說……，算了，也不是大事，不耽誤你上課了，再見！”我掛斷了電話。
下個星期就是許蘊儀生日，以前我曾經絞盡腦汁地想過該怎樣給她過、送什麼禮物。現在看來，似乎都是白費了心思。我又去了那家花店，去年是誰在這裏向我盈盈地綻放笑顏？我暗自神傷，難以自拔。那老板娘顯然已不記得我了，我訂了一束紫羅蘭，說明一定要21朵，托她下周四送給這條大街125號的許小姐。“您寫幾句話吧！”她遞過來一張卡片，“不用了。”我搖了搖頭。“名字也不留嗎？”她追問道。“是的。名字也不留”我肯定地答道。
由於上賽季最後階段我那幾個關鍵的進球，我在卡利亞索已經成了名人，走在街上，很多人都認識我，我要離開的事在卡利亞索也引起了一個小震動。我請了何賽、依戈爾以及所有隊友來舅舅店裏吃飯，市長大人聽到消息，居然也不請自到，鬧了個天翻地覆。何賽有點喝多了，摟著我的脖子說：“紀紀，不管你以後是去巴塞羅那還是去該死的皇馬，你的履曆上已經永遠留下了卡利亞索競技的名字，這就是卡利亞索的光榮！我相信，以後會有很多人、很多人來卡利亞索尋找你以前生活的足跡，我會帶著他們去看，瞧！這就是他當年踢球的地方！”依戈爾在一邊大著舌頭接了一句：“還要帶他們來這看看，瞧！他以前就在這個餐館打工！”
第二天清晨，我和舅舅合力將行李搬上我的起亞，店裏所有人都來給我送行，我一一和他們擁抱，老王、小張、奧爾嘉、劉嬸，舅媽的眼睛又紅，忍不住低聲抽泣，舅舅安慰她道：“小羽以後又不是不回來，再說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還可以去塞維利亞看他啊。”和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我突然想起了一年多以前，爸媽在首都機場送別我的情景。
我駕著車，卡利亞索在後視鏡裏越拋越遠，前麵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高速公路，我嶄新的足球生涯，就在路的那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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