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斯諾鮑被逐已經使動物們感到非常恐懼了,但這個公告卻令他們更加焦慮。有幾個動物,如果他們能找到充分的證據,就會提出抗議。甚至連鮑克瑟也感到有些困惑了,他豎起耳朵,抖了幾下額毛,並竭力地整理思路,但最終也沒能想出任何可說的話。不過,有些豬倒是口齒伶俐,前排的4隻小肉豬發出反對的尖叫聲,當即便跳了起來並準備發言。但圍坐在拿破侖旁邊的那些狗突然發出了一陣恐怖的咆哮聲,於是這些豬便沉默下來,又坐回去了。接著,羊又爆發出響亮地咩咩聲,喊著“四條腿好,兩條腿壞!”一直持續了將近15分鍾,因此,所有的討論一下的希望也付諸東流了。
隨後,斯奎拉奉命在農場裏繞了一大圈,向其他動物全麵解釋這個新安排。
“同誌們,”他說道,“我相信在這兒的每一位動物,都很賞識拿破侖同誌為肩負起這些額外勞動所做出的犧牲。千萬不要認為當領導就是一種享受!同誌們,與此相反,它恰恰是一種艱辛而沉重的責任。沒有那位動物能比拿破侖同誌更堅信所有動物應當一律平等的了。他也確實很樂意讓大家能夠自我決定。然而,如果萬一你們做錯了決定,同誌們,那我們將會怎樣呢?假如你們已經決定跟隨斯諾鮑,讚成他的風車夢想,結果會是什麼樣呢?現在,據我們所知,斯諾鮑不比一個罪犯好到哪去。”
“他在牛棚大戰中表現得很英勇奮戰。”有隻動物說道。
“光勇敢是不夠的,”斯奎拉說,“忠誠和服從是更為重要的。就牛棚大戰而言,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發現斯諾鮑所起的作用被誇大其實了。紀律,同誌們,鐵的紀律!這是我們今天的口號。若一步走錯的話,我們的敵人便會前來顛覆我們。同誌們,你們肯定不願讓瓊斯回來吧?”
這又是一番無可辯駁的論證。毋庸置疑的是,動物們都不想讓瓊斯再回來;如果周日早上進行的辯論有可能導致瓊斯回來的話,那麼那次辯論就應當取消。認真思考了好一陣子後,鮑克瑟說道:“如果是拿破侖同誌說的話,那一定是正確的。”以此來表達他自己整體感受。從那以後,鮑克瑟接受了“拿破侖同誌的話永遠是對的”這句座右銘,並以此作為他個人座右銘“我會更努力地工作”的補充。
到這個時候,天氣已經變暖,也開始春耕了。斯諾鮑用來畫風車設計圖的那間小棚早已被封上了,大家猜想那些畫在地板上的設計圖也已被擦掉了。在每個周日早上的10點鍾,動物們就在大穀倉集合,並接受下周的工作任務。近來,已將老麥哲的那個風幹了肉的顱骨從果園腳下挖出來了,並將其駕在旗杆下的一個樹樁上,在其旁邊放著槍。升完旗後,動物們要按規定列隊恭恭敬敬地繞過那個顱骨,然後才能走進大穀倉。現如今,他們還從未像過去那樣大家全坐在一起。拿破侖與斯奎拉,還有另一個叫梅尼繆斯的豬,梅尼繆斯具有譜曲作詩的非凡天賦,三者一塊坐在前台上,有9條年輕的狗呈半圓形圍坐在他們旁邊。其他的豬都坐在後台。而其他的動物就麵對著他們坐在了大穀倉中央。拿破侖以一種冷淡的軍人風格宣讀了下周的計劃,所有的動物在僅唱了一遍“英格蘭獸”後,就解散了。
在斯諾鮑被逐後的第三個周日,動物們在聽到拿破侖宣布要建造風車房的消息後,終究會感到有點驚訝。但拿破侖沒為他改變主意做出任何的解釋,隻僅僅簡單地告誡大家,這項額外工作意味著很艱辛的勞作:甚至有可能需要減少他們的口糧。不過,設計圖已經全部籌劃好,並已進入了最後的細節部分。在過去的3周裏,由豬組成的特別委員會一直在為此工作著。建造風車房以及其他各項改進工作,預計需要花兩年的時間。
那天夜裏,斯奎拉私下裏向別的動物解釋道,拿破侖實際上從未真正反對過建造風車房。與此相反,恰是他最初提倡的建造風車房的。而斯諾鮑曾畫在孵卵棚地板上的那幅設計圖,實際上是他以前從拿破侖的文件裏盜竊過來的。風車實際上為拿破侖自己的創作。接著,有些動物就問道,那他為什麼那麼強烈地公開反對建造風車房呢?斯奎拉在這一點上表現得很是圓滑。他說道,這就是拿破侖同誌的老練之處,他假裝反對建造風車房,實際上這隻是他的一個手段,其主要目的在於趕走斯諾鮑這個隱患,這個壞家夥。現在斯諾鮑已被驅逐出去,在沒有斯諾鮑幹擾的情況下,計劃也便能夠順利進行下去。斯奎拉還說,這便是所謂的策略,他一邊搖擺著尾巴上蹦下跳,一邊又多次重複說,“策略,同誌們,策略!”,時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動物們雖然不太清楚這句話的內涵,但斯奎拉的話如此富有說服力,又碰巧跟他在一起那3條狗又是那麼的氣勢洶洶,於是沒敢進一步再提問題,他們便接受了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