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誰?”孫鏗卻微笑起來,他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唇邊輕輕抿著。
“很抱歉,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閆長順攤了攤手道:“他們是一群很神秘的人,至少我們知道的是。你不是他們,羽衣也不是他們。”
“你為什麼不說自己?”孫鏗有些愕然道。
“這個我說了不算。”閆長順苦笑。
“長順叔叔也不是。”羽衣道:“孫鏗肯定不是。”她這樣的補充,立刻讓孫鏗明白了什麼。
“目前,我們唯一知道的是:每一個‘他們’的身份,最多隻有兩個人知道。這是一個極其神秘的組織,他們到底為了什麼目的我們一無所知。”閆長順道:“但是他們的觸角,卻已經遍布了整個帝國。比如那次史禮事件。就是典型的‘他們’的風格。”
“比起八大姓來,他們才是我們的大敵。”孫鏗輕輕將酒杯放在桌上,淡淡道:“我總覺得:一群藏在陰影裏的人,是圖謀不軌的,有著不可告人目的的。”
眾所周知,三角形是最穩固的一個結構。三個人中間,互為犄角。這幾乎是一個牢不可破的同盟。即使抓住了其中一個,他也隻能供出自己的兩個下線。而他的上線,則深深隱藏在陰影之中。對方了解他的一切,而他對整個組織卻幾乎一無所知。即使破壞了一個節點,對於大局而言,卻不過無傷大雅的小小創傷而已。
對於“他們”,羽衣因為掌管著情報部門的關係,自從獨立掌控大局開始,就一直和他們打著交道。這個亦正亦邪的神秘組織,在孫鏗成為帝國一員之後,便逐漸露出了它凶殘的一麵。前可以有史禮事件中,驅使身世清白的帝國軍官對孫鏗進行暴力刺殺;後可以在占城製造慘案,視人命如草芥。
這是一群難以讓人簡單說愛恨的人。但是兩年來,“他們”對孫鏗的敵意卻一直都沒有消退,反而愈加的強烈。對於這樣的現象,羽衣也是很不解。隻好將之歸於“他們”的挫敗感以及高傲的自尊心在作祟。
然而孫鏗卻從來都不這麼看待這件事情。他自忖來到這個世界後,並沒有作惡。反而是盡到了一個科技人員和技術官員的本分,對帝國本來已經稍顯落後,達到瓶頸的科技水平進行了提升。開發出的這些無論是武器裝備也好,新型的工業技術也好,對於帝國乃至全人類而言都是有利無害的。唯一傷害到了的,就是原本那些持有了壟斷性技術的人。以至於孫鏗在有一段時間將懷疑審視的目光投向了軍事研究院內部。畢竟,現如今掌管著帝國最高科技水平的機構便是軍研院。除此之外,他還真的想不到他還能對什麼地方產生威脅。
他沒有軍權,又無心政局。唯一值得詬病的是他在個人婚姻大事上選擇了去抱皇室的大腿。消息靈通的秦人早就在巷裏坊間把他和白大將軍家的侄孫女之間的風流韻事傳揚的活靈活現。在傳言中,那個可憐的姑娘已經自殺了七八十次,墮胎了一百多次。總之,在上了年紀的大嬸們眼中,孫鏗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對於這樣的負麵評價,孫鏗所報以的態度就是隨之而去。他自己個人明白的很:如果一個人,是聖人。那是絕對不安全的。即使他是現任皇帝的未來姑父,也要擔心贏晚的想法。盡管他是一個開明的帝王,但歸根結底還是一個帝王。
三人沉默了片刻,閆長順決定結束這次談話。他站起來準備告辭,見孫鏗正在思考,也就沒有打擾他。朝著羽衣示意之後,便悄然離開。等到孫鏗從苦苦思索中回過神來時,麵前的桌子已經打掃幹淨了。羽衣托著腮坐在他的對麵,雙眸微眯著假寐。最近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總是會感到疲倦。多費一點心思,就會疲憊不堪。
孫鏗知道,這是即將做母親的人的通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能是讓她少耗費一些心神,因此他也第一次將情報部門送達的報告攬了過來。反正批閱自己手裏這一攤也是事情,多上一點工作對他而言不是什麼難事。
他躡手躡腳的取過一件外套,輕輕披在羽衣身上。動作雖然輕柔,可是她卻馬上醒了。揚起美麗的頭顱,微笑著問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半個小時。”孫鏗轉頭看著窗外的夕陽,輕聲道:“我需要離開一下。你一起去嗎?”
“去見你的得意門生?”
“不一定是最出色的,但一定是最幸運的。”孫鏗體貼的攙扶著她的手臂,兩人並肩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