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失去心髒是會死的,而他沒有這顆心髒就會馬上死。
馬上死,將來某天挖心而死……
雖然一樣的悲傷沒有未來,但他仍然還想活下去。即使是螻蟻也有生存的權利,他隻想活下去而己。
“薛東敘,他……他的心髒己經痊愈了。”葉子妃說著,聲音中帶著絲絲悲傷。
她知道這一切,薛東敘更知道,但也隻限於知道而己,誰都無力改變。
這些年來,薛東敘一直積極治療自己的心髒,做了幾好次大手術。除了自身的健康,也是因為蘇煜。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理所當然的使用一顆活人胸口挖出來的心髒,更何況這個活人還是自己的親哥哥。
“痊愈了也就沒用了,更沒有活下去的理由。”
韓驍平淡說著,理所當然的語氣,既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隻是靜靜的陳述。
順理成章的邏輯,女婿出軌了,孩子暫時有用就留著用。現在沒用了,自然要殺掉。
不然霍宗濤的女兒給人家當便宜媽,這不是在侮辱霍佳秀,而是在侮辱霍宗濤。
隻是不知道薛長亭受了什麼處罰,直接閹了嗎?
“是的,痊愈了也就沒用了。”蘇煜重複著這句話,聲音很輕很輕,帶著無限的悲傷。
能夠活下來是因為薛東敘需要換心髒,而現在薛東敘痊愈了,他的心髒再沒用處。
他二十年來的人生,不過是個會走路的容器而己,既沒有獨立的人格,也沒有所謂人生希望。
二十年來,最經常夢到的,他正在被窩裏睡著,突然間有人把他帶走,放到冰冷的手術台上,鮮活的心髒被挖出來。
其餘部分隻是一堆爛肉,被隨意處理掉了。無息無息,不會對任何人任何事造成丁點影響。
“不,不會……”葉子妃聲音中帶著顫抖,“薛東敘一直有在努力。”
努力治療,努力奮鬥,他是真的想拯救蘇煜,改變他的命運。
“沒用的……”蘇煜輕輕搖著頭,太多的失望,讓他早就絕望,此時剩下的隻有絕望和茫然。
他的人生早就被定死在牆上,薛東敘改變不了。他需要一個更強的人,一個也許……真的能救他的人。
他很想活下去,己經痛苦的活了這麼久,他不想放棄一丁點希望。
“因為薛東敘指望不上,所以才來找我嗎?”韓驍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該誇你惠眼識英雄嗎?”
他沒什麼同情心,每個人的因果造化,都是個人的私事。
“我隻想活下去而己。”蘇煜輕聲說著,聲音不大,卻似乎帶著無限的沉重,以及失落的絕望。
“而我能回報您的,隻是幫您端茶遞水,甚至連整理文件都做不了。”
他希望韓驍能救他,但是他連像樣的回報都拿不出來。
“不要這麼說,這年頭找個像樣的秘書不容易的。”韓驍說著,“我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要努力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