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飛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父親帶著自己到藏劍山莊去求刀。那藏劍山莊乃是整個龍隱山脈庫藏兵器最多、最好的地方。大到逾百斤重的大砍刀,小刀肉眼難見的飛針。任何兵器,隻有你不敢想,沒有他們不敢說的。
而整個藏劍山莊的鎮莊之寶便是置於山莊前殿禁製內的一把千年古劍——劍名青峰!
劍長三尺八寸,萬年玄鐵為劍身,而劍柄,正是萬年沉鑫木所製。父親當初曾說,“不談此劍本身,就這劍身劍柄拆開來當作零件,買我們十個何家已足矣。”當然,父親所說的何家必定是將“白晶甲”這件傳說是仙人煉製的護甲除外了。
沉鑫木——傳說樹齡萬年前通體翠綠,枝幹嬌嫩;萬年後脫胎換骨,枝幹轉黑,水火不侵堅如金銀。若觸人口牲畜,將有萬年沉鑫金華流出。習武之人吸之,瞬間六感清明,反應過人,對於實力的提升至少有一兩成。它長於高山雪原之中,萬年間吸收日月山水之金華,非凡人所能見也。
而何飛眼前的正是已經由綠轉黑以後的沉鑫木!他確定極了!因為他曾親眼見過!
帶著巨大的喜悅,滿腔的期待和疑惑,何飛緩緩打開了盒子。
被如此鄭重的包裹起來並且想要隨身帶出龍隱山脈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是三根頭發。
是的,是三根頭發。何飛呆滯半餉,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狗日的盒子裝的居然是三根頭發?三根他娘的頭發?
“不可能!”何飛幾乎快要吼出聲來,“一定有秘密!我的白晶甲不可能隻換來一盒頭發!”
下麵的時間,少年反複查看,或是眯起眼皮,或是緊鎖雙眉,或是瞪大眼珠。奈何頭發依舊是三根頭發。終於,他放棄了。
而當他回過神來翻看那個木盒是,終於發現盒子上原來還刻有一行小字——“紀念愛兒冬兒”。何飛真的是相死的心都有了。
他反複幾次咬牙切齒想要狠狠發泄一下,卻最終還是放棄了。“赫老四這癡情漢,想不到不但愛妻,還愛子。這盒子得花掉他八輩子的心血了。”何飛長歎一口氣,終於還是不忍心將自己的氣發在三根頭發上,又將他們包好收了起來,“有機會得找個名聲響亮的工匠給我做個刀柄,哦,那還得有好刀身,好木配好鐵嘛。算了,這個暫且不說,明天得先找個林子試試身手,總感覺身體發生了點變化。”
年輕的何飛呢喃了會兒,終於放下所有的心思,沉沉的睡去了,這也算是他一個月以來唯一一個甜美的覺。
第二天一早,五馬村東北麵一個小樹林深處,時不時傳來聲聲沉悶的低響。或是快,或是慢,偶爾還穿插著陣陣風嘯。
待到近前細看,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正如疾風般奔馳在地麵上。“轟。”一拳擊出,大腿般粗細的樹木居然從中斷為兩截。“咻。”一聲尖響,少年已仿佛影子般踏上十米之外的樹幹。這人正是一大早和村長吃過早飯便借口出來看看風景的何飛……
半柱香之後,何飛已是額頭現汗。隻見他停下四肢,雙腿交叉,席地而坐。悠長而有節奏的呼吸聲配合那雙緊閉的雙眼,還真像是個世外高人。
終於,他睜開了眼睛,“不愧是仙人煉製的丹藥,這五顆辟穀丹服用之後感覺我的身體各項機能比原來至少增強了一成以上。這麼小小的一顆丹藥,食之,在外界能抵一月口糧,在龍隱古內也是能夠瞬間果脯的。而且居然還能增強肉身,真是神奇!”隻見何飛麵現一股激動神色喃喃自語道,“不過這第五顆丹藥我怎麼感覺服用之後卻沒有前幾次那種煥然一新的感覺?仿佛隻是肚子吃了個飽。難道是藥性開始免疫了?算了算了,習武之人當靠自己,這些外來的東西有是最好,沒有也就算了。”
“早鍛煉”結束,何飛待休息足夠,便收拾了一下行裝,啟程往五馬村方向行去。他可不想迷失在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鬼知道陸林城的路究竟是怎麼個走法,還是老老實實等一年以後和村長一起做馬車去吧。
晨光尚不明亮,少年卻已經起身走上歸途。身後是小樹林的一角,地麵到處是腳印、拳印,深淺不一。折斷的樹幹,零零灑灑。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