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抽抽噎噎的被扶了出去,顧清芳看著她的背影暗暗掉眼淚。
那是帶她長大,全心全意待她的嬤嬤啊!
如今就算不舍,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但願嬤嬤她自己也能想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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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娘晚間又與自家婆母坐到了兵器房內,這次江雲娘主動學著婆母的樣子,擦拭著一把細窄的刀刃。
杜夫人抬眼瞧了瞧她的手法沒錯,問起了今日之事“容氏可有傷到你?”
江雲娘搖了搖頭“那是兒媳故意的,容嬤嬤並未傷到兒媳半分。”
杜夫人怔了怔,故意的她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今日之事,兒媳已算是將矛盾激化,接下來隻看清芳怎麼選了。”
江雲娘並不覺得她這算是什麼手段,畢竟她在盛京那三年裏,聽那些閑話聽到的手段,要比她這高明,殘忍百倍,也陰私惡毒了百倍。
杜夫人心裏五味雜陳,卻也知道雲娘做的沒有錯,甚至可以說做的很好。
她起初的目的不也是想讓清芳自己做出抉擇麼?
杜夫人沉默了一小會兒,擦拭好了手中的寬刃刀,手腕轉動,那寬刃刀隨著轉動。
“這兵器房裏的東西,多是侯府的榮耀,這把寬刃刀是東胡左賢王,呼延巴爾虎的佩刀,緊靠著它掛的那把弓箭,是他的兒子,呼延巴特爾的弓箭。”
“正對著的那把斧頭,是大賀氏突厥部落大祭司的祭祀所用的鉞,還有......”
江雲娘呆呆看著這房間內的武器,心中不免生出一股寒意,這裏的每一把兵器,都是身經百戰,沾染無數鮮血的,可這些也是侯府無上的榮耀。
杜夫人歎了口氣道:“它們是侯府的榮耀,也是那些外族的恥辱,鎮北侯府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侯府若是稍有差池,他們會像草原之上的禿鷲,像豺狼一般將侯府分食而盡!”
江雲娘緊盯著那把黑黢黢的鉞,脊背爬上一股寒意,打了個寒顫,腦袋卻在瞬間清醒的很,好好的為什麼要跟她提這些?
絕對不是為了嚇唬她,那便是需要她來表態了。
“兒媳明白,兒媳進了侯府,便與侯府、與世子爺融為了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這是她跟爺約定好的,爺明媒正娶的娶了她,她便要真心實意的待爺,爺的家便是她的家,榮與損她都不會跟爺分開!
杜夫人點了點頭,看著她將手中的刀擦拭完,合上了刀鞘,才緩緩道:“清芳的事情,娘要謝謝你。”
江雲娘心有擂鼓,麵如平湖帶著淺笑道:“娘,咱們是一家人,又如何要說謝呢?就算清芳往後嫁了人家,她也是世子的妹妹,是侯府的姑娘,不會是外人。”
看著婆母的麵色漸漸鬆緩,江雲娘的心裏也慢慢恢複如常,看樣子她的回答是讓婆母滿意的。
她不知怎麼才能讓婆母相信,她是真心相付,空口白話也難以讓人信服,她不指望婆母現在就能完全信任她。
隻看往後且長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