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坐在門口張望,梓萁多麼希望玄冽像以往般神出鬼沒地出現,打著她的頭,用冷冰冰又無所謂的語氣道:“白癡!沒大腦地把玩笑當真,真是幼稚!”
十分鍾後…
半小時後…
一個小時…
他沒回來。
他…真的,走了。
她…太自負了。
梓萁已深深意識到,玄冽真正的拋棄了她,像很久很久以前,父母遺棄她一般。天地之間,又剩下她獨自一人麵對將要到來的孤寂黃昏與冰冷黑暗。
為何平時安詳的小區,此時竟寂靜如墳地?這棟房子是梓萁的墳,埋葬她的是絕望
…最愛她的,她最愛的。都已不在。
玄冽走了,桑梓萁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也沒有了。
無際的孤獨和寂寥全湧上心頭,還有血流不止的破碎心情。大腦一片空白,梓萁對自己的將來陷入了迷惑與茫然。
玄冽走了,把梓萁的心,也帶走了。情衷情逝,真如浮雲嗎?那些遺留下來的心情,玄冽就像扔垃圾一樣的灑脫?他說他愛自己,原來…也是假的。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真正的事實是…他把她當考完的試卷般丟棄了,他——不愛她。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梓萁一人的一廂情願,玄冽從來沒有當真。他自始至終,還是覺得當黑道霸主,比當她家教好,好得太多太多
…是呢,隻要是正常人都會這麼選擇吧?何況不世天才的他呢。
唉…人啊,有了愛,簡單的事情就變得複雜難解。
因為愛玄冽至斯,所以無法原諒他的絕情;因為愛得沉痛,所以怨得悲苦。梓萁連責怪玄冽都是不忍,所以…唯有折磨自己…
一次次嘲笑著自己的愚蠢和天真,不留情麵的謾罵著,指責著。
梓萁長長一歎,滿臉的淚痕又多了一條,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流淚,期望著眼淚可以帶走她哪怕點點傷痛。
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梓萁一時被彷徨和恐懼壓得喘不過氣,豁然想到,如果此時玄冽看見她如此模樣,怕嗤之以鼻吧?任憑自己傻傻的被他欺騙…
哈哈…哈哈…
太…可悲了…
玄冽…真是個魔鬼…梓萁是多麼想恨他,想狠狠遺忘他!——事實是,做不到…
梓萁無助而失神的一次次喃喃自語:“玄冽玄冽玄冽…你要把我逼瘋了…你連讓我埋葬對你記憶的能力都要剝奪…我是那麼的愛你…而你拋棄了我,背叛了我的愛…玄冽…玄冽…你這個——說謊者!…騙子…該死的——家教。”★
“…萁,梓萁。”溫柔又心痛的男音在梓萁耳邊響起,梓萁像垂死掙紮的人猛地看到能救她的妙藥一般望向聲源
“…”來的,是允熾。梓萁低下頭,覺得好冷,身上冷,…心更冷。她把自己抱得緊了緊。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梓萁,我叫了你好多聲都沒反應。別坐這,來,我們進屋。”允熾體貼地伸出手拉住梓萁站起,可沒走幾步,梓萁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允熾眼明手快地一把抱住梓萁,梓萁的身體是如此的冰冷。把她抱進屋,小心放到沙發上。
梓萁尷尬地扯扯嘴角想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可怎麼也笑不出來,她輕歎一聲,問:“你怎麼來了?”
允熾緊緊凝視梓萁淚痕斑駁的蒼白容顏,天知道此時他多想宰了玄冽那混蛋小子。良久才道:“一個黑西裝的陌生男人不知怎麼找到我家提出要找我,並告訴我半小時內火速趕往你家,那人要我把這一袋東西給你。”
梓萁木然地接過打開。一時,她愣住了,那是一摞厚厚的經濟學提綱,全部是出自玄冽那再熟悉不過的剛毅而工整的筆跡。提綱第一頁最上,有行醒目的較大字跡:“畢不了業,我就派人來暗殺你!”
——是那個混蛋的臭小子,那個混蛋家教!他又一次強迫性地讓梓萁看到了希望
“嗚——”梓萁對著提綱大哭出聲,她轉頭凶巴巴地問:“那個送提綱的人是不是死小鬼玄冽?”
“…不是。”允熾痛苦得想窒息,隻是一本提綱,就讓梓萁為之振作起來,他一時後悔自己把它交給梓萁
“玄冽——!!”梓萁跳到沙發上朝遠處大吼:“你少自負!你少得意!沒有你,我也能過得很好!——混蛋!!”她一定,一定會忘記他!走出他的陰影。
再不讓這撒旦般的男人傷害到自己
結束了…讓這早該結束的一切都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