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後,我也恢複了冷靜。
身子的寒冷讓我整個人的意識開始又一次出現昏沉。
雖然,我冷靜下來了,但是,身體技能的反應,我控製不了。
我努力回憶著之前在裏麵那些老前輩跟我說的。
守住自己的核心熱量。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想到的東西。
所謂的核心熱量就是胸口的體溫。
我趕緊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然後,雙手揉搓胸口。
該不該把身上的衣物脫掉。
這已經成為了我現在舉棋不定的問題。
脫掉,可以避免因為蒸發而帶走的熱量。
但是,同樣也會讓我進一步在寒風中失去熱量。
我要是能夠烤幹自己的衣服,那麼問題迎刃而解了。
可惜,我現在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濕掉了。
我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
也沒有可以點火的東西。
我可不相信自己能夠辦到鑽木取火這種高難度的事情。
因此,我現在從岸邊爬了上來。
四周望去黑漆漆地,根本看不到任何的燈火。
我仿佛來到了無人區一般。
該死!
我咒罵了一聲。
簡單分辨了一下方向。
我不敢沿著水流往下遊的方向走,我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上遊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隻能寄希望於碰到什麼人。
這樣的話,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很清楚,自己以這樣的狀態,如果,在半小時內我遇到任何人施救。
我可能會麵臨低體溫症,也可能會因為脫水而亡。
我此時的狀態已經差到不能再差,進入了生死存亡的關頭。
我不知道龍哥他們情況怎麼樣了。
我想應該不會比我再差了。
這一刻,我仿佛覺得,自己當時要是幹脆被抓,說不定也未嚐不是一種解脫。
踉踉蹌蹌地沿著小路前行,身後留下了一條長長的水印。
仿佛我的生命如同這條腳印一般,正在一點一點流逝。
我不確定此時眼前的道路是不是一條不歸路,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經無法回頭。
就這麼走著。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老天爺這一次似乎並沒有再幫我。
我的意識一點一點消散。
最終,我倒在了黑暗且冰冷的路麵上。
我記憶中最後的畫麵是停留在滿天的繁星。
在茫茫多的星星中,我不知道哪一顆才是我的父親,也不知道我母親現在在哪,是生是死。
而在漫天繁星中,我似乎又看到了七叔的臉。
可能,在這一刻,我也即將化作一顆流星劃過天際吧?
想得美!
這是我最後的自嘲。
在黑暗中,我很冷,很痛苦。
我想要掙紮,卻無動於衷。
我想要蘇醒,也是根本就做不到。
我什麼都走不了,也思考不了。
就仿佛這個黑暗是永恒,而我將永遠淪陷其中,無法脫身。
“峰哥!峰哥!”
“快醒醒啊!峰哥!”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中出現了一點亮光,緊隨而來的便是花姐與朱雲娟微弱的聲響。
我難道是在做夢?
我不確定,也不敢想!
我以為自己死了!
可是,當聲音越來越真實,也越來越清晰時,我瘋狂地開始朝亮光看去。
我想要透過黑暗,進入光亮之中。
更想看看光亮裏有什麼?
是不是朱雲娟與花姐在等我!
光亮一點一點變大,擠壓著黑暗。
當我的世界充滿光明的一刹那。
我開始看到了模糊的場景。
十分模糊,遠比打滿了馬賽克還要模糊不清。
我什麼都看不清,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天旋地轉。
眼前的混亂景象,開始漸漸變得清晰。
當我終於看清楚四周情況後,我赫然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鼻子裏麵充滿了消毒藥水的味道。
而我的身旁,站著朱雲娟還有花姐,她們兩個滿臉的緊張,甚至,朱雲娟的眼角淚水在打轉。
“兔子!兔子醫生,峰哥醒了!”
朱雲娟用力擦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轉身就朝外跑去。
原來我現在是在兔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