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冷戰就這麼一天天的繼續著。
二月十七日,胤祥隨著康熙巡行畿甸去了,至走也沒說一聲,我這心裏仿若丟了什麼似的,空落落的。我知道在這個年代,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我不僅不能說什麼,而且幫助夫君找側室也算是我分內的事兒。可當他衝著別人笑、跟別人做親密的舉動時,我絕對不可能古井無波。說我不容人也好,說我拈酸也罷,我就是看不得他跟別人那麼……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那些大家閨秀的三從四德,更做不到安然地看著他從我身邊離開而不留下一點痕跡……
“唉,這就是天家的悲哀,你要學著放寬心……”
“其實額娘本不想叫你進宮去的,可你讓皇阿哥挑上了,也是沒得選的。以後不常見麵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你是嫡福晉,你才是十三阿哥的正妻,你要好好侍奉他,做好你該做的……”
“小姐,咱們十三爺絕對不是這種人。等明白過來,指不定怎麼後悔賠不是呢……”
“孩子,你聽額娘說,你不要怨祥兒,祥兒他不是這種是非不分的孩子,一切都會好的,會過去的,你得快點好起來,要麼誰幫著額娘照顧他,安慰他呢……”
耳邊不時回響著德妃的話,額娘的話,阿瑪的話,靈兒的話,還有那個我從沒見過的敏妃娘娘的話。除了敏妃的話,其他的話都是我親耳聽過的。可敏妃額娘的話,卻也這麼真實,也是最能打動我的。這真的是敏妃是對我的寄托,還是我心裏所想?敏妃娘娘,您在哪兒,求求您出來告訴我……
敏額娘,現在的我變得膽小懦弱了許多,已經沒有了當初答應您照顧他時那股子勇氣……
敏額娘,您知道嗎?我從來沒怨過他,原來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無論怎樣,跟了他愛了他,我都是無怨無悔的……
敏額娘,我知道您是有靈的,那就請您幫幫我,也幫幫他。我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要,就想知道他對我……額娘,您知道我要說什麼,求求您幫幫我,求您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在等,等著胤祥的答案,等著額娘的囑托……
轉眼到了三月,我本來快好了的身體又突然地發起燒來。而且這次比上一次還要厲害。我拗不過靈兒她們,隻好由著他們傳了太醫。
隻是太醫還沒來,胤祥到倒是早一步回來了。我聽了門口的通報,忙閉上眼睛裝睡,其實我是很想看看他到底好不好,可是始終沒有勇氣睜開眼。不過說實話,這時候抬抬眼皮也挺挺不容易的。
“十三爺,您可回來了,快看看小姐吧,這些日子她一直不怎麼好。”靈兒一邊在冷水裏浸洗著帕子一邊道,聲音裏都帶著哭腔。
“她怎麼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聽他的聲音像是很急切。
“前些天著了風寒,發了熱,挨了兩日熱也退了。誰知道今日又熱起來了。”靈兒回道。
“怎麼不早些跟我說?傳太醫了嗎?”
“傳了,才剛去的,太醫還沒來呢,小姐不許我們說出去。”
正說話間,春梅引著太醫進來了。
太醫一見著胤祥,慌忙行禮,“臣劉聲芳請十三阿哥安。”
“快不必行此大禮,快去診脈吧。”胤祥沉穩地道,隻是來回踱著的步子泄露了他的底。
“是。”他一邊診脈,一邊兒問道:“福晉最近飲食可好?”
“回劉大人,福晉總是不想吃東西,即便吃也是吃兩口就放下,有時候還會咳嗽。另外前些日子福晉受了寒,也曾發過熱,隻是沒傳太醫來瞧。”靈兒回道。
屋裏一片沉默,像是大家都各自思尋著什麼。還好沒過多久,劉太醫就開口了,“回十三阿哥的話,從上述症狀看,福晉這次的發熱與上次不同,上次是風寒表證導致的發熱,而這次是由於脾虛而發熱,除此之外還伴有痰證。臣開兩副健脾利濕化痰的方子,按方吃了即可。隻是……”
“隻是什麼?”胤祥的話語裏已經帶著情緒的波動。
“這些病證都是因為福晉憂思所致,憂思則脾傷,脾主運化,又是生痰之源,所以還得福晉自己放寬心,才能藥到病除。另外平日裏也可以吃些紅棗之類補脾的膳食,再有就是陳皮,陳皮理氣健脾,對福晉的病證十分有益。一會兒臣抓藥的時候多給福晉包回一包陳皮來泡水喝,另外臣還聽說鮮橘皮經過加工還可以入口食用,隻是這其中方法臣就不得而知了。”劉聲芳戰戰兢兢地說完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