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他喘著粗氣使勁的用手在地上挪動著身體,地上被緩慢的拖出一條血痕

在精疲力盡之前他終於挪到了角落。

頭也不抬,他把自己整個身體蜷縮在角落。

周圍在角落的人都隻是驚恐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敢出聲。

一個穿著花襯衫,手臂上都是腱子肉,嘴裏叼著大煙的男人站在祝良麵前。

他轉了轉剛活動過的手腕,把嘴裏的大煙扔到祝良身上。

“要是再敢逃跑,老子把你大卸八塊扔海裏喂魚!”

大衛放完狠話就揚長而去,留下刀疤胖子看守著這最底層的船艙。

祝良這個時候才抬起了頭,他把口腔裏被打碎的牙齒吐了出來,眼底裏卻沒有其他人的驚慌,透露出的是深深的不甘心。

明明隻差一點,隻差一點自己就能逃脫這些該死的人販子的束縛!

可是那眼尖的大衛還是在停靠碼頭時,把混入船員的自己抓住了。

看著地上大衛殘留的煙頭,祝良憤恨的把指甲狠狠地掐進肉裏。

祝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注意到刀疤胖子在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用惡心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臉。

祝良可謂是命運多舛。

好幾年前,高考成績不錯的他拿到了理想學校的錄取通知書。

他的前途本來將是一片光明。

全家人為了給他慶祝,駕車出遊時卻突發重大意外事故。

父母直接當場喪生,哥哥至今都還是需要一直待在醫院的重症植物人。

為了讓哥哥能活下去,祝良沒有去上大學而是開始了到處打工的生涯。

但是拿著一個高中文憑,祝良所能挑選的工作局限性非常大。

所以打了幾年工後,在工友並且是日常非常要好的朋友的介紹下,他開始擺起了攤去賣螢火石。

這是新興的玩意,朋友說很有市場。

一開始祝良的確因為這玩意賺了不少,甚至還把哥哥住院一年的費用都交齊了。

但是後來市場越來越多同類型的商家出現,讓祝良的生意競爭壓力一下子起飛了。

朋友就出了個主意,說他倆可以到臨國好好的賺一大把,那邊螢火石還是稀罕貨。

預估賺的數額,是未來幾年都不用愁的醫藥費,祝良心動的答應了。

當他上了船後,朋友卻遲遲還沒上,說是在岸邊處理一些手續。

好幾年的朋友讓祝良絲毫沒有懷疑他。

但是當船開始動了,朋友還沒有上來時,祝良開始慌了。

他想往外麵走去,卻被幾個麵相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堵進了船艙。

當他看到狹窄黑暗的船艙裏,都是一雙雙驚恐或麻木的眼睛,他就算再不願意相信也反應過來了。

他憑著本能反抗和呼救,但是這本來就是一艘見不得光的賊船,所以祝良沒有得到半點回應。

那也是他第一次被打。

雖然打的不是最疼的,但是是他在這裏唯一一次流了眼淚的時候。

祝良撐起了身體,朝船艙裏拳頭大小的密封窗戶往外看。

除了一望無際的海水就什麼也沒有了。

祝良脫力的往下墜。

他還記得他們已經走了好長時間,停靠的碼頭也和臨國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根本不清楚這是開往哪裏。

胖子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

“小東西,不用想了,到了緬國都是我們的天下,你可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