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地生胎事件 Chapter 9(2 / 3)

周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說:“我要是你,現在就閉上嘴乖乖的坐到那邊去。生死關頭走了一回都不知道怕?都是你哥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張順脫口而出:“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你們是什麼人?”

周暉臉上的表情有一點古怪,但很快恢複到那種懶洋洋吊兒郎當的姿態,說:“內弟,哥先洗澡換身衣服……襯衣有嗎?隨便借我件。”

張順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襯衣皺巴巴的,領子袖口上還有血跡。從記憶裏來看昨晚他並沒有受傷,不知道連衣領上都有血又是怎麼沾上去的。

張順沒有多想,從昨晚的記憶來看這個神棍似的周暉至少比魔尊要友好一點,如果他哥真有性命危險的話,周暉應該不是這個表現——他稍微鬆了半口氣,警惕的目送周暉進了病房配套的浴室,發現他竟然一邊衝澡一邊還哼歌,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竟然沒有任何一個音在調上!

過了一會周暉出來了,身上穿著張順的衣服。這人穿外套的時候不覺得,隻穿一層單衣就看出來明顯的肌肉了,尤其頭發濕漉漉很囂張的豎著,往那一站就有種強烈的彪悍感。

張順心中陡然升起一種敵意——他還不知道這是獸類在看到比自己更年長更強大的雄性時自然產生的反感,就問:“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周暉沒說話,這時門被敲響了:“您好,酒店外賣服務。”

周暉打開門,遞了幾張鈔票出去,接過門外酒店外賣人員送來的一塑料袋飯盒。然後他自顧自拉了張椅子,坐下開始吃起飯來。

張順再也忍不住了:“喂!你到底打不打算說?!”

周暉奇異的抬頭看他:“我本來就不打算啊。你要不要吃點?來內弟,這頓哥請了。”

“……”張順無力道:“你……你至少告訴我,我哥到底怎麼樣吧?這住個院都能住成這樣,昨晚的事再來一遭我他媽受不了啊!還有我手上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都管我叫佛骨?”

周暉笑起來。

張順一貫很討厭他這種表情,但沒有細究為什麼——張二少本來就不是個心思細膩追根究底的人。但現在看著這熟悉的笑容,電光火石間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

——那笑容裏有憐憫。

那是一個經曆過很多滄桑,心裏藏著很多秘密的人,對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孩子所露出的,有點無可奈何,又有點憐憫的表情。

張二少腦子裏瞬間就炸了。

要是按平常他肯定立刻衝上去讓這人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但如今短短幾天的劇變,已經足夠教會他一些拳頭和財勢以外的東西。他閉上眼睛強行把發火的衝動壓了回去,再睜開眼時已經迅速恢複了正常:“你不告訴我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查。但事到如今我已經被卷進去了對不對?你也知道我一無所知,查起來肯定莽撞,要是這過程中冒冒失失壞了你什麼事情,我自己的一條小命就罷了,你至少也要花點功夫來掩蓋吧。”

“不如你有選擇的告訴我一部分真相,”張二少思維越來越清晰,語調也更加有說服力起來:“說多少,怎麼說,這都是你的事情,你可以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方式,作為交換我也不冒冒失失去摻合你不想讓我摻合的那部分,怎麼樣?”

這番話說得實在有理有據,雖然還是比較生嫩,但對張二少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很難得了。

周暉似乎覺得很有意思,笑著點起了一根煙,深深抽了幾口以後才問:“那你想知道什麼呢?”

張順立刻問:“我哥現在在哪裏,情況怎麼樣?”

“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死不了。”

張順眉頭一皺,顯然這個答案不太讓他滿意,“那你們是什麼人,跟我哥有什麼關係?”

“——哦,我們。”周暉不疾不徐道,“目前是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部下屬574單位特別辦公室第一及第六小組的……”

門突然被嘭的推開,兩人同時一回頭,隻見李湖氣勢洶洶站在門口,一字一頓道:“周、暉。”

周暉奇道:“這又是怎麼了?”

“司徒英治給我發了視頻會議截圖,證實首都一組組長周暉這幾天來一直在大會堂下守乾坤陣,寸步都沒有離開過北京。”李湖把開著截圖的手機往桌上一拍,冷冷道:“周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周暉慢慢收起笑容,盯著她,半晌問:“難道你和鳳四就沒有什麼事瞞著我嗎,胡晴?”

李湖大概沒想到周暉竟然反擊,臉幾乎立刻扭曲了一下。

但她還沒想出詞來把這一巴掌更狠的打回去,床頭櫃上手機響了——張順一看,愕然發現是他哥的手機在響,電話是黃市長打來的。

“你……你倆先吵著,別歇哈。”張順過去接了電話,一邊轉到房角去說喂,一邊還豎著耳朵聽周暉李湖這邊的動靜。

誰知黃市長的大嗓門一下就把所有聲音都蓋過去了:“喂楚總,快過來!工地出大事了!”

“喂黃叔,我哥他在住院,你有事——”

“我不管你哥在幹什麼,隻要還剩一口氣就給我拎過來!”黃市長恐懼的喘息在電話那邊異常清晰:“工地挖出了大東西,隻有你哥擺得平,叫他快過來!”

張順皺眉往周暉那看了一眼,剛想說那我試試看,突然周暉回過頭:“多大點事嚷成這樣?”

“黃市長叫我哥過去,我哥他……”

周暉不耐煩的打斷了:“——你就問他,今天挖出來的是幾個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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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暉穿著皮夾克坐在後座上,修長結實的腿架起來一抖一抖的,還在封閉的車廂裏抽煙,張順從後視鏡裏可以看見他表情相當的肆無忌憚。

李湖被擠兌得隻能貼著車門坐,翻著白眼看窗外。

張順終於忍不住了,問:“女士在呢,你就不能把煙掐了?”

“內弟,看在你哥的麵子上教你兩件事。”周暉說:“第一,男人抽煙一般隻表示兩種情況,一種是滿足了,一種是不滿足,我現在的狀態就是非常的不滿足,所以你最好不要把我的真火逼出來。你哥已經非常慘了,別讓他更慘;第二,你從哪點能看出這家夥是女人的?”

張順聽得雲裏霧裏,但他能感覺到司機用哀求的眼光看了看自己。那表情分明是在說,求你別真把這位大爺惹火了……

張順嘴角抽了一下。

“她哪裏不是女人?還有,我哥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現在應該不太爽,但也死不了。”周暉懶洋洋說:“落在老子手裏,要死也是有難度的。”

張順差點沒當場站起來揍他,被李湖玩兒命攔住了:“他開玩笑的!他真的開玩笑的!”

車一直開到市郊的建築工地才停下來,隻見周圍已經繞上了裏三層外三層的黃色警戒線,警察到處都是,黃市長蹲在最外麵抽煙,臉上一副愁雲密布的表情。張順率先拉開車門跳了出去,而李湖下車前先在後車廂裏找出來一隻手提箱翻了翻,才回頭罵道:“老大,你真特麼不是人。”

周暉奇道:“我本來就不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