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宏不忍去看她那暗淡無光的眸子,他順著她的手,把她拉起圈在懷裏,耶律宏從背後深情的懷抱著她,他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傾城的肩膀,一手攬著她纖細的腰肢,一隻手握著她那冰冷的小手:“傾城,你一定很怨恨我吧,我從你手中搶走了念雙,逼著你喝下紅花的藥,還無視了你的真心,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一步一步逼迫著你,把你逼到如今的模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做的太過分了,是我把你傷的這般深,都是我不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可是我愛你的心從來都沒有變過。我求求你,看看我,回應我,不要這樣對我。”
耶律宏隻覺得那隻小手更加的冰冷了,而懷中的人卻沒有半分的舉動,耶律宏不由的又把她摟緊了些,他再也抑製不住那種奔湧而來的情緒,那種感覺好像要把他吞沒了,他第一覺得如此的絕望,他的心如經曆淩遲一般的痛楚,他把頭埋在她的肩頸,失聲痛苦起來,那溫熱的眼淚順著傾城的脖頸流落,濕了一片衣襟。
傾城的腦海裏浮現著各種思緒,可是她就是不願醒來,她不願意麵對現實中的一切,她隻想把自己封閉起來,她不想再受傷了,她也經受不住任何的苦難了,她在自己的心裏建造了一堵牆,她隻想躲避起來,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不堪一擊了……
傾城隻覺得身後的耶律宏抱著她,抱的是那般的緊,而他痛楚的淚卻仿佛全部流進了她的心裏,是那般的苦澀的,正如同她此時的心境一般。
耶律宏終於控製住自己那遊走在邊緣的情緒,就這麼懷抱著她坐了一夜,不知為何他不僅不困,反而異常的清醒了,若是懷中的人還有呼吸,真覺得此時抱著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耶律宏起身蹲著地上,望著傾城:“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可好,我一會找許太醫來幫你看看。”
果然她緩緩的起身,自己便朝著屋外走去,隻是依舊沒有任何的言語,她走出房門,隻覺得陽光有些刺眼便坐在長廊靠樹影的位置,就那般安靜的坐在那裏,目光沒有焦距的望著遠方出神,耶律宏靠在門欄上看著這般的她,不知不覺間都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他隨著她的目光望去隻不過是一麵牆而已,耶律宏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對著一個小丫鬟耳語幾句,讓她去喚許衡。
不一會許衡便來了,他順著耶律宏的視線,望著傾城孤寂的背影:“她這是怎麼了?”
“從昨夜醒來就這樣了。不言不語,神情渙散……”
“傾城?”許衡緩緩的喚她,可是傾城就像沒有聽見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映。
許衡走至傾城身前,對著她的眼前揮了揮手,傾城抬頭看了看他,就那麼一下,然後又順著這個方向看去。
許衡注意到她渙散沒有焦點的眸子,轉頭望了望耶律宏,無奈的搖了搖頭。許衡拍了拍傾城的肩膀踱步至耶律宏的身邊:“傾城她把自己封閉了起來,自己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除非她自己能打開心結,或是有什麼更刺激的她的事情,才能衝破她內心的防線。別無他法,一切隻能聽天由命了。”
傾城每日都這般靜坐在長廊中發呆,無論耶律宏對她說了什麼她始終都是不喜不怒,有時耶律宏把念雙帶到她身邊,她也隻是看看,偶爾會伸出懷抱抱抱她,可是依然是一語不發,沒有任何的表情。
耶律宏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每日都對著傾城說很多的話,在她麵前練劍,撫琴,吹笛,作畫,日複一日,而她也隻是那般遠遠的看著。
文無雙和耶律月兒大婚的當日,大雪彌漫了整個都城,鮮豔的紅和晶瑩的白成了強烈的反差,那一日文無雙手執耶律月兒的手,站在城樓的一角,俯仰天地,心裏卻是如同這漫天的雪花一般蒼涼,傾城,如今伴在我身邊的為何不是你?他看著耶律月兒美麗的臉,心底竟是一陣嘲諷,他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最後又傷了誰?為何他的心現在是空蕩蕩的失落,為何他的心裏布滿了糾纏的傷口,為何他的腦海裏依舊滿滿的都是她,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果然還是忘不了你。”
“嗯?皇上在說些什麼?”耶律月兒不解的望著文無雙。
“隻是有些想念舊人罷了,徒增傷感罷了。”文無雙平靜的望著那一片蒼茫,心中卻是感慨萬千。
“舊人?皇上所說的舊人是傾城麼?”耶律月兒凝視著文無雙漸漸暗黑的眸子,繼續說道:“傾城姐姐和我五哥在一起很好。畢竟我五哥對傾城姐姐很是用心,關懷備至,也難怪傾城姐姐會願意留在齊國。”耶律月兒的另一隻手環住文無雙的手臂,將頭輕輕的倚在文無雙的肩頭:“皇上為何不多看看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