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的手被一個力道給拽開了,那些刺耳的樂曲又衝擊而來,她的腦海裏一片混亂,她紅著眼,看著抓著她雙手的耶律宏:“你鬆手……”
“怎麼,看著這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又傷心了?看著這華麗的場景而文無雙要娶的新娘不是你,心很痛吧。傾城,你好好看清楚。”耶律宏一把拽過她,讓她站在街道的正中,逼視著她看著遠去的迎親隊伍,他從後麵牽製著她的後腦勺,讓她轉不了頭:“傾城,認清這個事實吧,文無雙迎娶的是我的妹妹,齊國的九公主,不是你這個身在異國,卻心心念著他的人,或許用不了多久,文無雙就會徹底忘了你,到時候,你還能擁有什麼?記憶麼?傾城,你別傻了,最後記憶也會隨著遺忘你而消逝到一文不值。”
“耶律宏,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的殘忍。”傾城顫抖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絕望。
耶律宏掰過她的身體,死死的凝視著她:“殘忍?傾城我隻是讓你看清這個事實,對你最殘忍的其實是你自己。”
傾城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支撐下去的力氣了,四周的紅豔都仿佛在和她灰暗的絕望做著強烈的對比,周圍喧鬧的人聲,樂曲聲,好像都在嘲笑她的脆弱,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襲來,壓的她都要喘不上氣了,她隻想逃離這裏,可是卻邁不動步伐,她無力的聲音綿軟而柔弱:“對不起……”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耶律宏迅速的把她抱在懷裏,看著她慘白的小臉,終究是一陣無奈,可是經曆過了這麼多的事情,耶律宏的心底也漸漸明白了,愛一個人有多深,記憶就會有多深,那種根深蒂固的感覺,他感同身受,他又何嚐不是在對自己殘忍呢?
“許太醫,她怎麼樣了?”耶律宏看著昏迷中的傾城,心急萬分。
許衡緩緩收回把脈的手:“並無大礙,隻是過度疲憊,加上部分心理暗示,昏迷過去了,稍作休息應該很快會醒來的。”許衡看了看耶律宏同樣疲憊的眼眸:“太子,你去休息一下吧,別熬壞了身子。”
“沒事,你下去吧。我在這兒陪著她。”耶律宏的眼眸中布滿了血絲。他執起傾城的手,把她冰冷的小手放在嘴邊,用嘴哈著熱氣,就那麼凝視望著她:“傾城,你快點醒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擔心。”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已經降臨,可是傾城仍然沒有醒來,耶律宏癡癡的望著傾城,突然傾城的眼眸睜開了,耶律宏見她睜開那雙大眼睛,但是目光中已經沒有了神彩,也沒有焦距,隻見傾城目光渙散的望著床頂……
耶律宏輕輕的喚她:“傾城?傾城?”傾城隻是緩緩的轉過頭,略微的看了他一下,又癡癡的望著床頂,無論耶律宏如何喚她也沒有任何的回應。耶律宏望著如此的傾城不由的慌了神:“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你就是怪我,怨我也回應我一下啊。”耶律宏緊緊的握住傾城的手,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他的聲音中帶著哽噎:“傾城你看著我,你看著我啊,你打我,罵我怎麼都好,你不能這樣不理我。”
耶律宏激動的起身捧著傾城的小臉,與她對視著:“傾城,你是故意不理我的是不是?”耶律宏看著她依舊渙散的眼眸,就覺得自己像是被人重擊了一般,那種沉悶,壓迫,疼痛,罪惡的感覺統統襲來。是他把傾城逼成這樣的,如今的他不能承受現在的結果,他的心裏在經受著煎熬,那種絕望,失落又瘋狂的情緒一直存在與他的腦海,他的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他捧住她的小臉,將自己的額頭碰在她的額頭上,他的指尖冰冷,他不敢用力,那分明的指節都在顫抖著:“對不起,傾城,對不起,求求你和我說說話,哪怕就是小小的回應我一下,傾城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這樣對我太殘忍了。我求求你……”
她這是給他的懲罰麼?
耶律宏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溫熱的淚滴落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指略微了動了動,她緩緩的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頰,指肚緩緩的擦去他的淚,眼中有著淺薄的霧氳,但是始終沒有是神彩,她緊閉著雙唇,她的沉默像是皮鞭一般狠狠抽著耶律宏,雖然沒有聲音,確實那般硬生生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