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無雙看著如今已經收起戾氣的文禹城,心裏又覺得有幾分欣慰,可是始終難敵一副愁容:“快起來,這件事我會再想辦法,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一定會把傾城帶回來。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去齊國一探究竟。”文無雙扶起文禹城,淺淡的笑著:“禹城,我知道你以前一直都把傾城錯當成長安,如今長安真的在眼前,你若真是喜歡,你就應該把握住機會才是。”
文禹城的臉微微的紅了一下:“知道了三哥。”他不由的想起長安那清澈的目光。
文無雙拍了拍文禹城的肩膀:“來陪三哥喝幾杯吧。”
“好,我給三哥斟上。”文禹城自然知道自己的三哥,心中的難受,他也沒有想到會是今日這樣的局麵,耶律宏你究竟想做什麼?莫不是耶律宏也喜歡上了傾城,要不然他為何要強留傾城在他身邊,可是長安又怎麼會來歌國呢?傾城為何要如此徹底的放棄自己的身份呢?這麼一來不就等於徹底將自己從這紛擾中抹除掉了麼?那以後她就是一個不會有身份的人了。文禹城的心裏滿是疑惑,不行,這一切他定是要弄清楚的。
觥籌交錯之間文無雙已不勝酒力,他眼神迷離,目光渙散,沒有絲毫的據點,他自顧自的倒著酒,文禹城何嚐不明白,文無雙隻不過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罷了。文無雙的眼眸中淺淺的浮著霧氣,他喃喃的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著:“傾城,傾城……”漸漸的失去了神誌,趴在桌上闔上了眼眸,眼角的清淚順著堅毅的麵頰留下,落在他白色的衣袖上隱匿不見了……
入夜,文禹城將醉酒的文無雙扶至床上,看著文無雙痛苦的神情,文禹城不由的眉頭緊鎖,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文無雙,他從來都是清醒的,他不能想象他的內心正經曆著怎樣的折磨的,他一定要弄清楚。他隱匿在一片朦朧的夜色中。
他閃身進玉梅閣的外小徑中的竹林裏,看著幽心閣上那扇沒關的窗,他不由的輕笑了下,這麼冷的天也不怕受了風寒。自己一個躍身便到了窗邊,順著清冷的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床上的人眉頭微蹙,文禹城走至那床邊,就那般靜靜的望著,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次見到長安的場景,她就這般安靜,文禹城看著她那微蹙的眉頭,不由的想去伸手撫平它,他緩緩的伸出手,就在微微碰觸到她白皙的肌膚的時候,長安突然睜大雙眼,文禹城快速的俯身捂住她的嘴。她驚恐的看著文禹城,不停的搖著頭,雙手不停的推搡著他,文禹城皺起了眉頭,壓低聲音:“你不叫我就放開你。”長安眼眸中平靜下來,微微的點了點。文禹城將信將疑的鬆開手。
長安見他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便長長的舒了口氣:“你想做什麼?”長安就這麼平靜的凝視著他。文禹城沉默的看著她:“長安,傾城呢?你對我三哥說了什麼?”
長安突然冷笑了一下,她的冰冷的目光如利刃一般刺痛了他:“文禹城你不覺得自己現在問這些已經晚了麼?我倒想問問你,曾經幾何你是否預測到了今日這般的結局?從你謀劃的第一步起,有沒有想過會傷害這麼多的人,如今你來問我,倒不如問問你自己,因為今天這支零破碎的局麵都是你當初的一意孤行而造成的。”
她的冷厲的話語深深的刺向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她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而今他已經受到良心上的譴責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來彌補自己的所作所為帶來的傷害,他不由的低垂著眼眸,他突然覺得自己不知該如何麵對她:“長安,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
“對不起?對不起能換來玲兒的姓名麼?對不起能換回姐姐的自由麼?文禹城,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太晚了……”長安蒼白的小臉上掛著淚珠,她突然激動的捶打著文禹城,她的粉錘盡數落在文禹城的胸膛上,文禹城任由她錘擊著,直到她累了,突然她喃喃的說:“其實,我也不能盡數將責任推與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道我還有一個姐姐,這一切也是我造成的,是我自己太自私,推卸了原本屬於自己的責任。”她的雙手顫抖著,她的目光迷離起來,像是渙散的魂魄一般沒有交集:“我也是罪人……”
文禹城看著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禁心疼起來,他的手握住長安冰冷的雙手:“長安,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這般自責也不會改變什麼的,倒不如你把事情的經過告知我,我也想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文禹城真誠的看著長安:“既然事情已經如此,我們隻能想辦法去改變它,長安,你醒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