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是我，卡米拉。我隻想告訴各位一件事情……”她看看窗邊的烏瑪：張著嘴，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小白貓：“我翻出了美澳軍方的合作計劃。他們打算建造空中軍事基地‘天國’。我得說，在發現這份機密文件上，阿比功不可沒。他是沃德維爾公司的AI管家，現在是我唯一的同伴。阿比，”她仰起臉，“和大家打個招呼吧？”
“您好。我是沃德維爾公司第六代AI管家阿比。我們將在8月31日‘天國’升起後派出救援機。如果您聽到了這條廣播，請盡量留在原地，並通過您所能用的方式通報所在方位和特殊需求。備注：沃德維爾公司聯係方式XXXXX，8月31日0：00前可用。重複，沃德維爾公司聯係方式XXXXX。我們將在您通報後24小時內予以回應。”
“阿比，”她皺著一邊眉，“幹嘛這麼嚴肅？”
“為了增加可信度，卡米拉。這將有助於救援工作順利進行。”
“好吧，嗯。”她陰著臉：“他就這德行。但請注意，如果你手邊有可用的通訊設備，請盡快與我們聯絡。今天晚上我將到傑克五金店奪取高質量的飛行機械爪，便於采集食物。”
“祝我好運吧，各位。我們空中基地見。”
卡米拉關上通訊器。一邊的烏瑪聽到動靜，眼睛朝這邊看過來。眼神裏少了幾分戾氣，現在的她更像一個在等待自己回應的小女孩——
除了牙齒仍在不舒服地做著咬合動作。
“嘿，烏瑪。”她靠近窗邊，烏瑪也隨之躁動起來：“如果‘天國’真的配好了處方藥，我一定會治好你。”
烏瑪張開嗓子，發出類似於氣流不暢的聲音。卡米拉並不驚訝，上次帶來HelloKitty動畫的時候，烏瑪就作出了類似的反應。這更讓她確信這個小女孩記得人類世界的某些事情。
“卡米拉。”
“什麼事，阿比？”她回過頭，自己的聲音從對麵撞擊回來。
“我認為有必要提醒你。今晚行動的時候，她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她悄聲歎口氣，“我們可以先把她關進地下車庫。”
“我得向你申請許可，卡米拉。”
卡米拉奇怪地望著播音器，又看看毫不知情的烏瑪，一股戾氣忽然湧了上來：“阿比，我不允許的情況下，絕對不許這麼做。”
“我指的是必要的時候——”
“我知道你指什麼。可你看見了，她懂人類的行為信息。而且你檢測到了她的神經元仍然在運作——等等，”她疑惑地皺起眉：“IT公司的人工智能管家，為什麼要安裝生物監測功能？你甚至深入到軍事——”
“……”
“哦，老天。”她恍然大悟似的向後仰去，抿緊嘴唇。
“……你就是‘天國’的AI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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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褪去。2069年的星空像飛揚的銀色塵埃，還不足以與聚光燈下的鑽石媲美。卡米拉曾經問自然老師，為什麼夜空不能再幹淨一點。於是老師給她看了一組半個世紀前的天文檔案——月亮渺小而孤獨地掛在那兒；天空一片漆黑，茫然地望不到盡頭。
“這需要時間。”老師是這麼回答的。
“阿比，”她旋轉著消聲器，“想把夜空變得更璀璨，還需要多久？”
“這取決於‘璀璨’的標準，卡米拉。”
“這個。”她放下槍，舉起筆記本，二維平板上的星辰像陽光下飛濺的浪花一般，“就是這樣。地球上能看見嗎？”
“很遺憾，卡米拉。正常情況下，這種清晰度的天象隻能通過天文設備觀看。”
“那‘天國’上用肉眼也看不見咯？”她失落地挑挑眉毛。
“是的，卡米拉。”
“那裏有天文望遠鏡嗎？”
“足以觀測光年為單位的距離。”
“……”她定住，然後深吸一口氣：“——棒極了。聽著，阿比。”她說，“我馬上要開窗。烏瑪一進來，你就把窗戶關上。”
“收到。”
她點點頭，然後小心拿過折疊筆記本，托在臂膀上。“嘿，小可愛。”她將氣息壓下去：“看這邊。”
被打攪的烏瑪發出一聲嗆鳴。她翻起眼珠，盯著卡米拉的一舉一動，就像躲藏在高草裏的麋鹿。
然後她開始拖動步伐。
“對，就這樣，”她抓緊手裏的筆記本，悄聲往窗邊移動：“跟著我走，烏瑪。”
烏瑪貼著窗戶蹭過來，一會兒盯著動畫，一會兒又將視線遊回卡米拉身上，仿佛在仔細端詳。卡米拉也凝視她的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意識到胸腔在劇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