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種拜見節帥!”
範種掃視了一下屋中的情況後,就朝著孫方簡施禮道。
孫方簡看見是範種來了,勉強笑著點了點頭,就讓他在一旁的一排椅子上,隨便去找一個坐下,卻什麼話都沒說。
範種雖然很好奇,但是既然孫方簡召集了所有的軍官過來,那一會兒自然是要說的,他也就沒必要急這一會兒去問了。依言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與旁邊的幾個軍官打了聲招呼之後,他也就加入了幾個軍官的聊天當中。
聊了一會兒之後,有陸陸續續的有人到來,最後等所有人都到齊了之後,孫行友才在孫方簡的示意之下,將屋子的門給緊緊的關上了。
“諸位,今天下午的時候,派往鄴都的信使回來了!”孫方簡看到屋中安靜了下來之後,才定聲說道,“他帶回來了郭太尉的消息!”
孫方簡話音剛落,屋子裏立馬變得喧聲一片,範種依舊端坐在原處不動。他知道孫方簡把他們喊過來,自然不可能僅僅是為了賣個關子而已,是什麼事情,總要告訴他們的。
事實上,範種已經猜到了孫方簡要說什麼了,應當是郭威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所以以至於到現在為止,郭威的大軍還沒到,而且看孫方簡的臉色,耽擱的時間可能會很長!
“肅靜!”孫方簡不耐的看了一眼屋中的眾人,開口喝道。
等屋中重新安靜下來之後,他才語帶疲憊的說道:“聖上在奸臣的蒙蔽下,殺了郭太尉留在大梁的家人,郭太尉走到趙州後,領兵回轉大梁清君側去了!”
說到這裏,他好像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下去了,聲音低到了極致。
“援軍,不會再有了!”
屋中一時安靜了下來,是徹徹底底的安靜,就連一絲的聲音都聽不見了,不過隻是一會兒,這種安靜就被打破了。
“他娘的,郭威這混賬是要把我們扔給契丹了嗎?”
“朝廷是信不得的!”
“這還打個屁啊!幹脆投了契丹人算了!”
……
屋中諸將什麼表情的都有,不過其中大部分的人都在大罵郭威,臉上也盡是恐慌的表情。
“******,這不是坑爹嗎?”
範種先也是一驚,接著心中也不由的暗罵,不過很快的他就考慮起來了接下來的事宜,至於罵郭威出口惡氣,罵完了又能怎麼樣?還能將郭威大軍的行進方向變個邊嗎?有那功夫,還不如多多的考慮一下該怎麼辦?
“節帥!鎮州的趙使相又是怎麼說的?”範種突然的站起來大聲的問道。
孫方簡眼睛轉向範種讚許的看了他一眼,才開口說道:“鎮州是大城,不比我們定州城牆低矮,所以鎮州雖然也有險情出現,但是卻不會有城破的危險,隻是趙使相也明說了,他抽不出兵力來給我們解圍!”
範種站在那兒,坦然的迎接著諸將看向自己的目光,聽完了孫方簡的話之後,他突然開口“哈哈”的大笑了幾聲,引得眾將議論紛紛起來。
“既然朝廷不能來支援我們了,那我們就與契丹人拚了就是了。如今我們既然能守下來十天,誰說就不能再守十天的,守到契丹人撐不下去了為止就是了!”
“範種,你說的倒是輕巧,這十天來,死傷多麼慘重難道你不知道嗎?”範種剛說完,立刻就有人開口反駁。
“我說的輕巧?我們傷亡慘重,難道契丹人就沒死人嗎?”範種不客氣的開口反駁道。
範種剛說完,立馬就有不少人思索了起來,是啊!我們都死傷慘重了,那攻城的那些契丹人,豈不是死傷更多嗎?那我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開口質問範種的那人變得啞口無言,不過隨即他就想出了範種話中的漏洞,“契丹人死傷慘重不錯,可是他們的兵力遠超於我們!合計起來,我們與契丹人的對比還是對我們越來越吃虧!”
“契丹人南下是幹什麼來的,他們是要來搶東西的,你見過搶東西的盜賊把錢財看的比命還重要嗎?”範種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至少我是感覺到了契丹人的攻勢現在越來越弱,依我看來契丹人應當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這……”
“節帥,依我之見,隻要全城堅守,多征發民夫上城!再守個半個月絕對不是問題!”範種把那個質疑他的軍官說的沒話了之後,才朝著孫方簡開口,“到那時候,就該是契丹人撐不住了,畢竟他們南下可沒帶足夠的糧草!”
“那還不如投降了契丹人的了事!”
“對呀!投降不是容易的多……”
……
對於五代的將士們來說,投降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至少是比丟命要第一層次的重要,至於外族什麼的,他們就更不會有心理負擔了,也不看看當今的皇帝是什麼種族的,從大唐到大漢三代皇朝的皇帝都是沙陀人!
範種隻得將在城上與軍士們所講的分析,再次與諸將講了一遍,麵對著諸將將信將疑的目光,範種開始一個個的舉例子“大梁楊師厚屢攻栆城不下,損傷慘重,下城之後,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