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紅衣丫環一抬頭，就看到錢興霸惡狠狠的盯著自己，還做著點頭的姿勢。
大夫人哦了一聲，再沒說話。她見春梅頭上綁著繃帶，雖然有些疑心，但是兩人都這麼說，錢興霸又沒表示反對，自己再說話，那就是對錢興霸的不尊重了。她轉過身對著身邊的一個老嬤道，“快去請楊大夫過來，給錢師傅治傷，再將我房裏的雪蓮丸取兩顆過來一並讓錢師傅帶過去。”
“夫人，我的傷不礙事。”錢興霸咳嗽了一聲。
大夫人柔聲道，“錢師傅武藝高強，本夫人自然知道，隻是現在府中出了刺客，錢師傅更應該早日調息好身體，全府的性命可全仗著您了。”
“那好吧。”錢興霸看了武柏一眼，再不作聲。
另一個老嬤道，“大夫人，那小丫頭現在應該如何處置？”
大夫人看了一眼春梅，隻見她麵如金紙，雙眼緊閉，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淡淡的道，“她驚動了刺客，也算給立了一功，偷吃之事就算了。讓楊大夫給她治治，別死了，明日帶到香春院賣了吧。”
偷吃？賣到妓院？武柏見大夫人說的輕描淡寫，口裏說的仿佛不是一個人，隻是一隻雞，一隻鴨，一條魚，難道古時候的丫環們真的這麼沒地位？武柏看了那昏迷不醒的春梅一眼，隻見她身材雖然有些規模，但是半紅半白的臉上稚氣未脫，活脫脫的一個半大孩子。“*啊*，這麼小的小女孩，被男人壓在下麵，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副表情，哎，我怎麼會這麼想，罪過，罪過。”
武柏見兩個老媽子走上前就去拖那個昏迷的丫頭，腦子一熱，大聲道，“等等。”
大夫人冷笑一聲，還沒說話，身後一個老嬤大聲喝道，“武大郎，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這樣對夫人說話。”
武柏哈哈一笑，“我不是東西，其實我是向大夫人報喜來了。”
“哦，有什麼喜？”
“那個，”武柏有心救那個小丫環，卻也沒想到用什麼辦法才能做到，“首先是祝賀大夫人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漂亮。嗯嗯，在大夫人的親切關心和關懷之下，我們武家莊今年獲得了一個大豐收。那個，村裏的人派我來向夫人道謝來了。”
“道謝就不必，按時把今年租賦交上來就好。”大夫人淡淡的說。
“應該的，應該的。”武柏見她臉上無驚無喜，卻也琢磨不透她心裏的想法，“第二個就代表我私人來向大夫人表示感謝，雖然小潘，潘金蓮那個女人不怎麼樣，不過好歹我有了一個媳婦，走出去也有了麵子對不對？所以應該向大夫人說聲謝謝。”
“你囉裏叭嗦的說聲什麼？”大夫人身後那老嬤一臉怒容道。
“我是想說像夫人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會想到把這麼小的小女孩賣到妓院去？大夫人在我們武家莊是人人敬仰，但是這種做法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武柏搖著頭說。
“武大郎，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愛管閑事了？”大夫人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聽說你還成了武家莊的保正，想必是過的春風得意了。”
“春風得意？”武柏苦笑道，“在夫人，你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讓我當保正？”
“無非是大名府加稅，讓你來趙府求情罷了。”大夫人淡淡的說，心想這幾天來見我的保正多了去了，說來說去，無非是為了這緩租一事，難不成這些泥腿子還真心給我請安來了。
“原來在夫人知道，”武柏心想你這個女人真了不得，臉上卻是一臉景仰之色，“在夫人神機妙算，慈悲為懷，肯定是會再寬限我們一年的吧。”
其實在他之前，趙府早有定策，完全寬限是不可能的，今年先交五成，其它的五成明年再交，不過要額外再加一成。而且不是每一個人她都有空接見，最多也是派個老嬤出去傳句話而已。
“寬限一年，本來我是這麼打算的。農戶們要先交官稅，我也能理解。不過，”她話鋒一轉，“既然你這麼愛多管閑事，又是趙府的舊人，本夫人便倒是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之策。”
“什麼兩全其美之策？”武柏一下子來了興趣。
“一，你不妨將這個丫環領回家，做妾也好，做婢也成，我不管不問，還將她的賣身文契給你，隻是這武家莊減免賦稅一事，你休要再提。”大夫人笑的有些狡詐，“第二就是我趙府怎麼處理下人，於你無幹。其它村子我讓他們先交五成，其它五成明年再交，你們武家莊我就幹脆免了你們五成。”
“夫人.....”幾個老嬤大驚，剛想說話，卻被揮手製止。
“好了，我話就說到這裏，武大郎，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大夫人看了站在旁的錢興霸一眼，柔聲細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