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穆沒再留宿含笑宮，當晚回了養心殿。
剛進正殿就看見殿外候著的黑衣人：“墨一，你怎麼回來了？ ”
“ 主上，之前渝妃娘娘來京城路上的刺客查清楚了，和在京城擄走渝妃娘娘的是同一批。 ”若非留意到西南一行人在西南駐紮時的食物和水的補給途徑不一般，似乎和外邦有所關聯，他們也無法順藤摸瓜查到這些。
楚穆領著人進了正殿：“和夏侯渝有關？”
“就在渝妃娘娘進宮前不久，京城來了一批外邦人，領頭之人就住在我們查封的那家客棧。”
“可查到身份？”
黑衣人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力，未能查到身份。”
“我記得夏侯夫人也是異邦人，你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阿渝，你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他發現，如今的她比小時候更令人著迷，“切忌打草驚蛇，查到任何消息迅速回稟。”
“另外，讓最近上來的那幾個去坊間混跡著，看準時機散播一個消息。”
“是。什麼消息？”
“明日我將帶渝妃微服私訪，你讓人將西南的探子引過來，向外傳我好男色，有斷袖之癖。另外，後宮安排的人也該用起來了，不舉的消息也一並傳出去。”
墨一將聽到的話仔仔細細在心中過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努力控製住自己的表情，吞了一下口水：“此事一出，西南節度使怕是坐不住了。”
“要的就是他反，隻要有錯處，朕就可以正大光明出兵鎮壓。”西南節度使和西北節度使都是守護邊疆的大功臣，若他輕易出兵，輕則落個多疑不容能臣的名聲，重則民心潰散。
再說，他要讓阿渝看清楚自己的父親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阿渝真正留在自己身邊。
“未避免出事，主上微服私訪避開迎春樓。”
楚穆狐疑：“那是什麼地方，怎麼回事？”
墨一的麵色變得微妙，這事有些難以啟齒，他低聲道：“是京城有名的青樓，蹊蹺的是我們的人無法滲透。”
楚穆一噎：“我帶著渝妃微服私訪，去那地方作甚。既然有古怪，那就細查，查到為止。”
他連後宮都形同虛設，自然不會去那種地方。隻是會是什麼人，用青樓的法子培養勢力，那可是一個消息靈通魚龍混雜之地。
墨一自知多言，不再說話，領命退下。
含笑宮這邊注定是個不眠夜，石頭得知可以出宮的消息也是十分詫異：“這樣一來，我們如何去找寶先生。”
總不能甩開皇帝吧。
寶先生那處是她們在京城的護身符，要想得知西南的消息也必須經過那裏，若一不小心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石頭，我想過了，將我們的勢力放出一部分，逼得皇帝動手，隻要他一動，我們就離開京城與母親彙合，剩下的以後再做打算。”
任何一個皇帝都不會容忍一個妃子暗自培養勢力的，更何況還是一個母家有反叛之心的妃子。哪怕楚穆有那麼點真心實意，也經不起權威被人挑戰。她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人心所向或可一戰。
“小姐，太危險了。”若有萬一，她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夏侯渝看向窗外的月亮，雖是圓月，也不過冷冷清清高掛天空：“在這深宮不危險嗎？後宮嬪妃的爭風吃醋我們暫且可以不管，可皇帝的深不可測我們如何應對，本以為安安穩穩在後宮苟延殘喘也不賴，可如今這點念想都難。”
母親至今沒消息，她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