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淵看常相思和自己哥哥臉色正常,高姝也是滿麵笑意,懷疑自己眼瞎了。他原本以為高姝是要和兩人攤牌掐架,怕她吃虧,緊趕慢趕過來勸架,想將雙方隔開,最好能一次性把婚宴的事情給解決了。哪裏料到,這不是一場鴻門宴,而是賓主盡歡的款待。
“我來看看。”白文淵有點結巴,馬上道,“我來找高姝,有點事要商量——”
“找我做什麼?”高姝笑眯眯道,“我準備約相思去喝咖啡,順便逛商場看看戒指什麼的。”
白文淵馬上衝上來,一把抓住高姝的手腕將她拉住,對另外兩人道,“時間趕不及了,我們先走——”
話沒說完,白文淵扯著高姝衝出包間,臨走的時候,她還給兩人丟下一個笑臉。
跑出飯店,高姝一把甩開白文淵,大口喘氣,“別拽著我,累!”
“你和常相思他們說什麼了?”白文淵瞪著眼睛看她,“說什麼看戒指呢?看什麼戒指呢?”
高姝將不聽話的發絲夾在耳後,完全平靜下來,才道,“這麼好奇,去問你哥呀。”
“現在不是我哥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為什麼就非倔著要辦婚宴?人家兩口子好好的,你不死心,還非得請吃飯,不到黃河心不死,現在該看清楚了吧?”白文淵看著高姝滿不在乎的表情,“你這樣,以後不會幸福,早點——”
“白文淵,你搞清楚,不是我要辦婚宴,你要勸也該去找你嬸。”高姝眨著眼睛,“你一個大男人,辦個事情,就知道為難女人。看著我比較軟和好欺負?你嬸你惹不起,你哥你勸不動,常相思肯定不聽你的,算來算去,就我好說話?盡欺負我嗎?”她說著說著就掉眼淚,“這事是我自己能做主的嗎?辦婚宴誰問過我意見啊?你哥說不參加就不參加,也沒問過我意見吧?你還非得落井下石——”
“我沒有,我不是——”白文淵手忙腳亂,“你別哭啊!”
高姝淚眼朦朧地看著白文淵,“我現在都怕死了,就怕你哥真不去婚宴,到時候我一個人站台上,多尷尬呀!丟臉死了,你說,怎麼辦?”
白文淵看她滿臉淚,心髒抽抽得痛,“要不,你也別去了?”
高姝抹眼淚,“那讓我爸我媽尷尬嗎?”
“那你說怎麼辦呢?”
高姝看著白文淵,猶猶豫豫,不敢說的樣子。
“你說呀!”白文淵急得都要跳起來了,“婚宴就定的下個周,你真是急死人了。”
高姝咬唇,“現在,不就是缺個新郎——”
“我上哪去給你找——”
白文淵看著高姝看自己的樣子,猛然冷靜下來了,瞧著她,她也平靜地看著他。
☆、光芒
常相思疑惑地看著跑出去的兩人,對白文元道,“你們在玩什麼?”
“我沒有在玩,是高姝玩。”白文元忙把自己撇清。
“白文元,你最好給我完完全全講清楚,不然——”
白文元攬著她的肩膀,一邊往外走一邊道,“都是權宜之計,咱們邊走邊說吧!”
兩人開車往B大的方向走,一路上白文元將全部的事情講了個徹徹底底,常相思冷著臉聽完,最後總結道,“所以你媽不顧你的反對,已經發了請帖定了酒店,下個周三就要給你和高姝辦婚宴。而高姝假意說很喜歡你,同意辦婚宴,隻是想用這種方法獲得婚姻自理的權利;你就趁機把白文淵推出去,好的結果是成就一對佳人,最差也就是自己變成負心漢?”
白文元點頭,“你看今天文淵那個著急上火的樣子,很舍不得高姝委屈呀!這事高姝也樂見其成,不然你以為她會那麼配合?”
常相思安靜了許久,白文元一邊開車一邊看她的表情,時間越就越不安,最後道,“相思,怎麼了?”
半晌,她才歎一口氣,“生命在於折騰。”
“所以我才找爺爺幫忙啊,到時候等文淵衝上去了,他老人家可以幫忙安撫眾人。”
原來胡鬧的基因是從這裏傳下來的。
“這段時間我和我媽聯係的時候,表現出不情願和高姝辦婚宴,但無可奈何的樣子。消極對待,不配合買新郎西服,不配合彩排婚禮流程,也不配合去親自發請帖,這樣我媽反而感覺正常。我也再三叮囑了高姝不能在我媽麵前露餡,至於文淵這個坑貨,我一直給他虛張聲勢我不會去。”白文元搖頭,“希望這樣能給大家都爭取一點時間。”
“我不覺得這樣能騙過你媽。”常相思道,“如果我是她,兒子已經表現出了不情願,為了萬無一失,肯定還會有強有力的保障措施。”
“對,我認為她會在這幾天行動,所以我要比她快一步。”
“怎麼快?”
白文元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怪不得之前不和我講這些事情,因為還沒有把我哄住。”常相思搖頭,“白文元,你的心眼真是一個不缺。”
“相思——”白文元也不怕前麵的司機聽見了笑話,“對於你,我一點也不能大意,一點也不能放鬆。畢竟,那個時候,我隻不過是沒有在意我母親那跟弦,就導致了那樣的後果。我,不,我們,都輸不起了——”
兩人到了B大附近,聯係司機啟程回平城。一路上,白文元的手機響不停,既有工作電話,也有他母親打過來交流婚宴事宜的,還有的電話他根本不接,直接回複短信。常相思見他忙得不可開交,幹脆閉眼休息。
高速行駛幾個小時後,抵達平城。
白文元讓司機把車開走,拎著常相思的小包下車,笑吟吟地對她說,“相思,還記得當年我送你來去的平城車站嗎?”
“記得!”
那是常相思人生中最不願回想卻刻骨銘心的時刻,她還記得那個小賓館,散發著一點黴味的床單,昏暗的燈光以及白文元年輕莽撞的身體。
“咱們去重溫一回舊夢唄!”
“不要。”常相思拒絕,“那些不好的事情,過去的就過去了,忘不掉的,我都記在心裏,沒有必要去刻意重溫。”
“相思,一路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再沒有任何隱瞞。你應該在心裏消除對我所謂三年的考察期,對吧?”
常相思看一眼白文元,沒有回答,踏上公寓的樓梯,摸出鑰匙準備開門。
“相思,現在隻有咱們倆,你能告訴我,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嗎?”白文元看出她表情的鬆動,繼續死纏。
她將鑰匙塞入鎖孔,低頭道,“簡簡單單,就咱們倆,找個環境好,人少又安靜的地方,住上半個月就可以了。”
“就這麼簡單?”白文元伸手抓住門把,不讓她開門,心裏卻已經樂開了花,願意談到結婚的事情,至少在心理上已經完全接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