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臉不解,“‘他’?,你說的哪個‘他‘呢?”
澀梅子臉紅,內心暗惱,每次提到他,就感覺自己跟笨蛋一樣。“義父您趕緊回去吧,我再也不想和您說話了!”
男人哈哈一笑,“去吧,我知道你還要去涎娥崖,可要早點回來。”
“早點休息吧您!”澀梅子轉身便走,明顯還在氣頭上,本來今天不想去的,義父倒是提醒她了,待她走了一段距離,“梅子!”男人喊道。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呀!”澀梅子沒好氣的說道。
男人凝重的看著她,“梅子,妖物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還是——人心呐。可要好好記住義父的這句話。”
“您說的我都記得,人生欲,欲纏人,淤難溢,使惡從竅出,惡善偽,喜讒媚,左端無饜,右扣尊嚴,使嗅味殺庖,逐雁戕獵,此為嘔欲而吃人也。”澀梅子鞠了一躬後說道。
男人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便回去了,澀梅子看著他的背影,直至進屋,在轉身之際,看到地窖黑漆漆的,那個房間,沒有想象中那麼陰暗潮濕,倒是涼快,隨手可見煤油燈和蠟燭產生的痕跡,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氣味,倒很好聞,墨香,煤油香,還有一絲她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的味道,那讓她消除緊張,隨之安神…的奇怪味道。
‘他去哪裏了呢?管……管他呢!’澀梅子搖了搖頭。
澀梅子望著天空,今天的雲低垂著,顯得低沉,像是蘊藏了某種力量,她清晰地感受到難抑的壓力,上山的路也沒有往日那般清楚,因為月被遮住了,看周圍烏漆墨黑的,心裏不由的害怕起來,往日這種天氣,她是萬萬不會上山的,但想想從今日起,那段熟悉的路,熟悉的崖,熟悉的俯景,都不能再去切身體會,她就無法打退堂鼓。
不知不覺,走到了山的半腰,眼看著已經快要到了,她為自己的膽大感到吃驚,不安也慢慢平複下去,逐漸湧上來的是最初幾次上山的刺激,‘真期待等會的景色呀!’,她又往前走了許久,看到了那熟悉的巨大桂樹,不舍得拍了拍這個樹,她開始低身尋找記號,過了一下會,就看到了一道淺淺的溝縫,她笑了笑,腳後跟靠著這條縫,閉著眼往前走了起來,再有一百一十一步就正好到懸崖邊,這是她經過了無數次的測試而得到的結果,現在已經很熟悉了,可以說分毫不差。
從現在起,沒有月光她也不怕了,因為每當她這麼做時,就像有人在牽著她的手,令她安心不已,堅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