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惱怒地瞪了她一眼:“你怎麼賠?”
池桃連忙討好地笑:“就是,我肯定是賠不起的呀。不過,也是因為我和謝公子在討論您的終身大事,說得太過投入了。”
“你是說,這背後有陰謀?”
慕容淩不知在門口聽了多久,池桃不動聲色地瞥了謝遙一眼,見他麵色如常,便知慕容淩定然已經知道了阿楚的來龍去脈,便點點頭:“人都無利不起早。培養這樣一個女子,又冒名送進宮裏,牽扯的人力物力不在少數,誰也不肯做虧本的買賣,這後麵一定是大有可圖才對。”看著慕容淩那張“俊冠群男”的臉,池桃忽地頓住,臉色有些奇怪起來。
慕容淩一挑眉:“有話直說。”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該不會是,隻是看上了侯爺您的美貌……”
一旁閑閑喝茶看戲的謝遙忽然被茶水嗆到,大聲咳嗽起來。
慕容淩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一個亡國之人,就連爵位也是代表恩賜的’懷恩侯’,怎會有人如此上心?”他自嘲地笑了笑:“即便是有這樣的女子,背後的父兄焉會不加以阻攔?在滿朝眼裏,我不過是個廢人罷了。”
語氣中的蕭索,令池桃也沉默了下來。
謝遙放下帕子:“總之,今日我便去安排人手查郡主進京這件事。明日此刻,還在這間茶樓碰麵。”
池桃走後,一個笑嘻嘻的小二進來蓄水,出去時帶走了謝遙寫下的一張紙條。
“那丫頭說的,你倒是一一照辦。”
“不過是有些道理罷了。”謝遙漫不經心地望著窗外,又回頭一笑,“說起來,你一向惜字如金,對外頭的人一句話也不說的,今日和她竟然說了許多。”
“那丫頭是個聰明人,但她身上也是疑雲重重。按原來摸到的底細,可不足夠她有那手堪稱天下第一的廚藝,也不應該會武功。而且,她說話的語氣,也不是一個農家女會有的。你應該再去好好查查。”
“她對我們沒有惡意就行了。”謝遙笑得一派輕鬆,“否則我倆早就被毒死了。”
慕容淩一時語塞,看看自己身上慘不忍睹的衣裳,氣道:“把你的外裳脫給我,快!”
當日盤點賬目,刨除原料成本支出,這第二日營業的盈利是六兩零五百七十八錢,比第一日還多了些。
池杏、阿楚與邵成都圍坐桌邊,眼睛亮亮地盯著池桃嘴裏念念有詞,在紙上寫著七扭八拐的奇怪符號,等池桃說出盈利的時候,阿楚對錢沒有概念,毫無反應,隻是看著池杏與邵成又驚又喜的神情,阿楚也忍不住笑起來:“有我幫忙,是不是很厲害?”
阿楚一個嬌滴滴的郡主,能夠主動去幫忙,辛苦了一天也毫無怨言,池桃是有幾分欽佩,笑道:“是,多虧阿楚,要不然今日這樣多的人,一定會出亂子了。”
其實大半日腳不沾地地跑下來,阿楚早就有腰酸背痛,隻是看店裏客人愈來愈多,池杏與邵成也忙得不抬頭,那“不做了,要回家歇息”的話便怎麼也說不出口。聽了池桃的表揚,阿楚覺得自己簡直太偉大太厲害了,把腰板一挺:“明日我還要去!”
池杏把包著的這兩日進項的荷包摸了又摸:“這真是我們賺到的?”
池桃笑道:“租金還沒扣呢。我打聽過了,珠市口大街上像咱們這樣的鋪子,一年租金是二百兩銀子,合下來一天是五錢半,這樣算的話,一天咱們的淨利潤差不多是六兩。不過咱們和謝遙是合夥,他要拿一半利潤,所以呢這六兩零五百,要分一半給他,咱們自己剩三兩多。”
“一天三兩,一個月就是九十兩銀啊。”池杏激動得眼睛閃閃發亮,就連邵成也有些不淡定了。
池桃忍不住笑:“是啊。一年就是一千零八十兩,十年就是一萬零八百兩。”她戲謔道:“邵大哥很快就可以存夠錢買房子娶媳婦啦。”
按原來與邵成說好的,除去每月一兩銀的工錢,還有一成紅利給他,那麼一年邵成最少也能拿到一百兩銀子。
若不在京城中心區,一幢像樣的宅院大約也就賣二百兩銀。
邵成顯然剛剛算出自己一年能拿多少錢,有些懵然:“這麼多……”
他偷偷望了池杏一眼,這兩日相處下來,越發覺得池杏人美心善,又勤快能幹,決心照著池杏的標準找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