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買到就聞到了那陣陣梔子花味,有順著花香看到一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錦衣公子。那花香就是公子懷裏的梔子發出來的。
那公子穿著錦江的真絲藍衫,足蹬蝙蝠暗紋緞鞋,頭戴著玉冠,麵貌倒是黑了些,但是身子骨看著魁梧,是個有耐力的。想到這裏,品簫的臉紅了。
品簫總以為自己是從知府府裏出來的,姬嬤嬤也總是說她們姓姬,祖上也是上京裏的貴勳,又有什麼功名等等。所以在這等小地方,她是高貴的,是應該被人捧著的,而不是在那劉家吃糠咽菜,伺候一門子寡婦。
方奎看著眼前那個搔首弄姿的女人,心裏想什麼時候唐蓮鎮也來了暗娼了?
看了一眼,連話都懶得說,騎馬繞走了。
倒是那品簫臉子火辣辣的,街上的人也都看笑話是的望著她。
這些個沒有開化的愚民,等我,等我------
雖然那公子沒有理她,她倒臉皮厚的,問著糕點鋪的小哥,“哪位公子是誰啊,好生無禮啊,妾身隻是想買那梔子花而已。”
賣糕點的小哥是個機靈的,推說不知道。這個女人肯定是那劉寡婦的大戶婢女媳婦,果然是個暖被窩的,句句打聽別的男人。哎,那個劉書生可真是,真是丟了西瓜,撿了個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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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蓮鎮八裏遠大屯莊,徐老漢家院子裏一派祥和的笑聲。今天孫徐氏與相公帶著孩子趕著牛車回娘家走六月六。
徐老娘看著女婿小心地扶著大女兒慢慢走回家,覺得真是給大女兒找了好親家。
“怎麼了,就幾步還讓孫姑爺攙著,還不到日子呢。”徐老娘明說閨女暗地裏誇著女婿對閨女好。
徐老娘接了手,對孫姑爺說道“大姑爺趕緊的到東屋去吧,你連襟吳二林也來了。”
孫成亮對孫徐氏和徐老娘說道“那就辛苦嶽母了。阿蓮這胎不太穩,您多照看著點。”
“知道啦,我還能虧了自己的閨女。”
孫成亮走向東屋,徐老娘有點傷感的的說著“一樣的閨女,你倒是有福的。你妹子也回來了,要不是吳家蹙著還有秀才連襟,不知道怎麼折騰呢。”
孫徐氏安慰的拍拍娘的手,小聲的說“二妹在西屋?”
“嗯,回來的路上還擠貓尿呢。”
吳徐氏原本還默坐坐在窗台前唉聲歎氣的,看娘和大姐走進門來,趕緊的下了也攙扶姐姐。
“大姐,怎麼了。不是說胎氣很穩麼?”
孫徐氏從炕邊,慢慢的挪到炕中間,笑了笑,“穩著呢,就是你姐夫亂嚷嚷擔心。”
說話的功夫,大牛抱著一個胡瓜和二牛走了進來。
徐老娘趕緊的接過來,說道“這是個什麼瓜?冬瓜還是南瓜?”
大牛倒是長了見識,對他姥娘說道著“小姑夫說,這是吐蕃那裏的胡瓜,要切開吃,可甜了。”
“哎呦,我的大外孫子,真是長了見識了。”徐老娘很不客氣的誇獎著。
“你們兩個說著話,我帶大牛二牛到東屋去,讓你爹也見識一下。”
說罷帶著外孫子走了。
吳徐氏看著那胡瓜很是羨慕,輕聲說道“上次那個櫻珠子也是姐姐帶回來的?上次娘去吳家看我,送給婆婆,婆婆破天荒的給了我兩天笑臉呢。”
孫徐氏看著消瘦的妹子,這才幾年,花一樣的人物被那惡婆婆給磨得沒了神采。
她拉著二妹的手說“熬幾年吧,等老人入了土就好了。”
吳徐氏哭著說“姐姐,我快熬不下去了。要不是看著小狗子的份上,我死的心都有了。我怕我死了,那沒良心的又找了個後的,不善待孩子。”
“說什麼傻話呢。你死了置爹娘位於何地?”
“姐姐,我心裏苦啊。”
“知道呢。趕緊的擦擦眼淚。姐姐有話和你說呢。”
孫徐氏攔過妹子,小聲的說著“我小姑子下聘人家送了上京的絲綢,我扯了三尺給你,茂蘭色的,你給小狗子做件好衣裳。還有啊,這有五角銀子你留著買的體積。”
吳徐氏小聲的說“姐,謝謝你了。這些年多虧你幫襯著。”
“傻瓜,姐妹說什麼謝。”其實,她也是學了小姑子對家人好的樣子來處事的。自家老娘可是個光進不出的主。
吳二林和徐老漢見孫成亮進了門,都從凳子上起身,孫成亮作揖,那徐老漢也回禮。
孫成亮都說了多少回了,那老丈人還是把他當官家人待,讓他也沒有辦法。
倒是那吳二林哆哆嗦嗦的一樣的膿樣,在家裏幫襯著老娘整治媳婦,讓人看不起。
“大姐夫,地裏活計忙活完了?”
“是的,妹夫家怎麼樣?”
“嘿嘿,家裏就那麼點地,早就完成了。”說完又看了一眼滿身新衣的連襟,吳二林有點抬不起頭來,順便把露著腳趾頭的鞋往裏挪了挪。
徐老漢是不不多話,就是在那裏吸著旱煙,有一頭沒有一頭的聽兩個女婿說著話。
還沒有說幾句,那徐老娘就捧著個胡瓜帶著兩個小外孫子進門了。
“哎老頭子,聽大牛這是胡瓜呢,不用煮著,切開就吃可甜了。”孫老娘賣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