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我不去。沒得髒了你的屋。”孫徐氏怕自己孩子保不住,小產在小姑子屋像什麼話。
“我稍微歇歇就好了,滿場的麥子,看著心急呢。”
孫大娘見大媳婦這麼懂禮數就開口說道“到爹娘屋裏,你回家我可不放心。再說了六個月了,這個孫子可得給娘保住了。這麥收的時候,讓你公爹和成亮作伴去。”
孫嫚子知道大嫂的心思,也就不強求了,順著她的說“大嫂就在娘屋裏吧,這麼多年了,娘和爹早把你當親閨女了。”
她這麼說,是消除孫徐氏怕人說閑話的念頭。
孫徐氏看著婆婆和小姑子說道的是個理,也就點點頭了。這個孩子她也是想要的。
孫大娘還得回麥場,這會子太陽出來了,正是翻騰麥子的好時機。再說了,在農家女人懷孕下紅常有,躺隔幾日就好了。
把大嫂扶上炕,給她拉開一床被子蓋好,又用一個枕頭墊高她的腳,這一忙活,她都出汗了。其實她是緊張的,這個當口找個郎中也沒有啊,都在地裏呢,找到找不到。
“大嫂,你好好睡會。這會找郎中也找不到,傍晚等大哥回來,我讓他給你請去。還有,我這就給你打幾個雞蛋,你先補補。”
“小妹,嫂子,嫂子吃不下------”孫徐氏眼角有點淚花了。
拍拍她的手。
“嫂子啥都別說,從你進門就是嫚子的親姐。再說了,那是小侄子,你吃了他也吃了。你就想我是個疼侄子的姑姑。千萬別掉豆子,對孩子不好。”
被小姑說了一通,孫徐氏忍住了淚,稍微笑了笑,點頭說道“好,我吃,為咱老孫家再生個小子。”
孫嫚子也開心的點點頭。
這是大小牛和大羊進來了,個個趴在炕邊上眼巴巴的看著躺著的孫徐氏。
嫚子怕孩子們吵著大嫂,就對領頭的大牛說“大牛,你娘累了,你帶著弟弟們給你娘背三字經,背完了在給你娘講講西遊記裏那孫悟空看管蟠桃園的故事。”
大牛說好來。
嫚子讓他們團團坐在炕邊上,大羊放在最裏麵,雖然他背不上了三字經,但是也跟著哼哼。
嫚子看著他們老實,就到廚房打雞蛋湯給嫂子補身體。
孫徐氏聽著大兒子吐字清晰,聲音洪亮搖頭晃腦的背著三字經。模樣十足像他爹,以前光覺得小姑子會照顧孩子,看著兒子這樣,教孩子被她教的好多了。
孫成亮晚上才回來的,他在鎮東頭堵住了在地裏割麥子回來的郎中,那郎中好笑的對他說“你們孫家都與方員外家結親了,怎麼不知道早早去他家求幫忙,李夫人在上京請了一個婦科聖手在家裏坐鎮呢。”
“老郎中,這些個咱們家還真不知道。再說了,孩子娘從來都是您給相看的,這不就想著您老了。”孫成亮是個會說話的。
“中,孫秀才看的起老朽,老朽再給秀才娘子看看去。”
一把脈,問題不到,但也要養著,十天八天不下地,能下地了也不能出力幹活。家裏人送了一口氣,拿了胞胎方子跟著老郎中抓藥呢。
大人孩子都好,就是有點小凶險也不礙。
孫徐氏對婆婆和妯娌說“娘,這怎麼好,場子裏一場子麥子呢。”
這次倒是徐梁氏識大體了,她坐在了炕沿上笑著說“嫂子,你放心。我和娘能成,你就安心好好養著。”
“弟妹,我心裏急。”
“知道呢,你也不用覺得內疚。再說了,前年麥收的時候我也坐月子呢,哥哥嫂子還不是幫襯不少?別的不說,你的身子和孩子要緊。”
“哎呦,老二家的今個說的話,我最愛聽。”孫大娘覺得兩個媳婦相互幫襯著,是老孫家的福氣。
孫嫚子也打趣道“我覺得兩個嫂子說的我都愛聽,大哥二哥也愛聽。”
孫大娘對小閨女說“都定了親了,還嘴上沒把門的。”
晚上,孫大娘安頓好大媳婦,讓她休息好,就來到了廚房,看著嫚子就這油燈洗碗呢。嘴裏還哼著小曲。
孫大娘走過去,見嫚子洗的碗幹幹淨淨的,還用幹布擦了又擦,不由得出聲說道“嫚子,那裏用的著了,洗洗就行。”
聽著老娘的聲音,孫嫚子回頭說道“那可怎麼成,家裏人都地裏幹活,要是不幹淨可怎麼得了?我不嫌煩,娘,你怎麼不睡?”
“哎,我的嫚子,要不等忙過了這陣,娘也去給你買兩個丫頭伺候著你?”
“不用。到了那方家少不了人伺候。”孫嫚子無所謂的說著。
孫娘子看著小閨女一下子拒絕了,就耐心的講著“聽說大戶家婆婆最愛給媳婦添堵,動不動就賞賜給兒子通房,要不就是抬舉妾室和兒媳婦打擂台。哎,娘都不知道那方家看中我們孫家,圖個啥?”
孫嫚子把碗整齊的扣在櫃子裏,有淘了米放在鍋裏泡著,聽了老娘教女,心裏樂嗬著呢。
其實老娘真是杞人憂天了,她才不在乎什麼小妾,通房或者姨娘。沒有愛,沒有情怎麼會受傷呢?就是找個人搭夥過日子唄。如果可以,她也願意一輩子給嫂子看看侄子,侄女,給老人養老送終,不一定要嫁人的。
“娘,你不用擔心呢,我會好好過日子的,讓你和爹跟著我享福。”說完上前挽著孫大娘的手,送她回房。
孫徐氏已經睡了,孫嫚子子扶她娘上炕,小聲的說“娘,您趕緊的睡吧。我去廚房切切菜,明早做菜粥吃。”
孫大娘點點頭,躺下了。聽著閨女吱呀關門聲,心想:嫚子瘦了,這一家子十幾口的飯還有三個孫子並大媳婦要照顧,這活不好幹,一樣的累人。”
其實地裏活計,嫚子是一樣也幹不起來,倒是圍著鍋台轉擅長。
第二天,孫家人吃了味濃的菜粥,拿著鐮刀到地裏收割去了。
收拾好了家什,孫嫚子坐在大嫂身邊,一邊和大嫂說著話,一邊給四個做著鞋,還不是瞭望著院子裏三個玩泥巴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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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簫在收了一下午麥子後暈倒了。昏迷了兩天,最後郎中看不出毛病來,隻好說要靜養,開了養神的湯藥就慢慢轉醒,嬌滴滴的說還要到地裏收割麥子。
劉乾坤那裏舍得,趕緊的說躺著養身子,地裏活計不用她。
品簫一副很那為情的樣子,心裏暗爽。
於是白天睡足了覺,晚上就癡纏勞累了一天的劉乾坤。而劉乾坤也不是能把持住自己的,品簫語言上一撩撥,就與她紅被翻白浪了。
這樣的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不消幾日,麥子還有兩畝就要收完時候,劉乾坤病了。
身子出虛汗,走路雙腿打顫,說話氣短。站在麥地裏玩不下腰。
劉老太太眼尖,一看就知道孫子是被掏空了身子,恨得打罵了劉寡婦一頓。
劉寡婦覺得很委屈,兒子房裏的事不好管啊。她猶猶豫豫的想著要不要管的時候,劉乾坤在麥地裏暈了。這可嚇壞了她,趕緊的找了郎中。開了方子,告訴他要節製房事,保重身體。
劉寡婦把品簫罵了一頓。品簫卻委屈的跪在她身邊哭訴著,是相公非要拉著她,她還病著呢。
劉寡婦也覺得是,就這麼算了。品簫暗暗得意,但是也擔心要是那劉乾坤不行了怎麼辦?
家裏勞力少,一個精勞力更是趴下了,劉家的麥子收的拖拖拉拉,最後趕上了一場大雨,損失了不少。氣的劉老太太暗罵品簫掃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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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六月六到了,方奎給嶽父家送了十幾個胡瓜,順便看看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