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息上前一步,緊緊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的眼睛看著自己,言語溫柔道:“我這麼做也是為你考慮,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因為你,後宮那些女人有多會算計,你不是不知道,為了她們家族的權勢、自己的地位,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顏兒,你什麼都沒有,隻能依靠我,讓瀟貴妃掌權,不過是想轉移她們對你這個皇後的仇恨,我不想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朝顏明麵上垂眸掩泣,內心卻對他剛剛的一番話做了思量,更加不滿意了。
衣袖撩去眼角的溢出的淚水,左手搭在昭昭的肩膀上,抬眸對著商寒息冷聲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隻想帶著孩子過自己的生活。
天色已晚,陛下還是早點回去吧。”
朝顏油鹽不進,商寒息做再多的解釋也是徒勞。
商寒息使勁的朝著慕慕眨眼,示意她替他說點好話。
慕慕圓溜溜的大眼睛四處轉,然後視若無睹,悄悄的躲在朝顏身後。
商寒息蔫了吧唧的低垂著頭,顏兒不想看見他,趕他走,女兒無視他的求助,兒子......唉!他走就是了。
商寒息走的極慢,明明出冷宮大門隻要幾步,他卻像是走完了半生一樣。
後麵還能傳來她們娘三嬉笑打鬧的聲音,顏兒的溫柔的細哄聲,慕慕的嬌俏軟糯聲,昭昭的冷靜輕快聲。
快樂是他們的,而他什麼也沒有。
聖乾宮。
商寒息伏在案桌上,仔細看著隱墨傳回來的密函,本就陰鬱的臉上頓時寒冰乍現。
真沒想到,他不在皇城的四年裏,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他的皇叔——睿親王商楚昊年輕時和他的父皇征戰四方,金戈鐵馬,英勇無畏。
即便是被敵軍用刀架在脖子上,威逼利誘,也不曾做出叛國賣榮的事情。
他的父皇在世時,經常在朝堂上,在私下裏誇讚他,一生戎馬戰天下,一身正氣驚四方。
因此,在東夏國送公主前來和親時,他父皇二話不說,直接給他們二人賜婚,婚後二人也是相濡以沫,琴瑟和鳴,在當時也是一段佳話。
後來,父皇駕崩,他登基為帝,皇叔以年歲大,身心俱疲為緣由,自請回封地養老,他念其勞苦功高,也就同意了,隻把睿親王世子商寒旭留在都城,代享榮華富貴。
可,密函上的隻言片語,和他印象裏的皇叔天差地別,勾結賊匪,掠奪民女私售鹽鐵,疑似與東夏國交往甚密。
商寒息輕輕揉著發疼的腦袋,思緒萬千。
關鍵是,
睿親王的封地在楚州,那是他和顏兒相遇定情的地方。
商寒息將密函放在蠟燭上燒掉,不一會兒,屋裏彌漫著焦味。
他將雙手交叉合攏,放在後腦勺上,後背慢慢的靠在椅子上,思緒不明、眼神朦朧,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德公公在外麵稟報,“皇上,華清宮榮妃娘娘的宮女來報,榮妃娘娘今天受了驚嚇,高燒不止,來請皇上過去看看。”
商寒息清冷的說道:“小德子,你進來。”
德公公推開門進入書房,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等候吩咐。
商寒息內心糾結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你覺得......睿親王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