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飯不錯,有白麵饅頭,還有燉土豆和豆腐白菜。
李響打了滿滿的三份飯菜,然後急匆匆的往食堂後麵的小坡走去。
兩個老人接過李響手裏的饅頭和菜,一句話都沒說就猛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兩人都被噎著了。
李響趕緊遞上水壺“兩位大爺,您二位慢慢吃,這裏沒人,也沒人跟您搶。”
兩個老頭喝了李響遞過去的水,感激的看了一眼他後,又開始猛地吃了起來。
李響搖了搖頭,然後自己也跟著吃了起來。
不是兩個老人不懂禮貌,李響對他們那麼好,他們連句謝謝的話都沒有。
而是他們實在太餓了,說話都有點費勁,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是怕因為自己身份敏感,跟李響說多了,到時候牽連到他。
兩個老人吃完饅頭和菜之後,不自覺的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他們自己都忘記了,上一次吃的這麼飽是什麼時候了。
李響吃完後,問道兩人“二位大爺,你們吃飽了沒?沒吃飽的話,我再去給你們打點飯菜過來。”
兩個老人搖了搖頭,其中那位國字臉的老人此時終於開口了,他對李響說道“年輕人謝謝你,我們吃飽了。
我們老哥倆感謝你的幫助了!不過我們身份有些特殊,你最好還是不要跟我們走的太近,要不然會受到牽連的。”
李響無所謂的笑著說道“沒事的,我又沒幹壞事,他們拿我沒辦法的!”
那個臉型成倒三角的老人歎了口氣說道“年輕人,這個世道哪還有對錯啊!”,說完又搖了搖頭,他怕自己說多了又要惹來麻煩。
中午有一個半小時的吃飯休息時間,所以大家吃了飯都各自找地方去躺著了。
李響離開小坡後,就去找陸瑤聊天去了,雖然食堂的活不像河堤上那麼辛苦,但她們十幾個婦女要做幾百號人的飯菜也不輕鬆。
陸瑤和呂小琴兩個女孩對於在食堂幹活,表示很滿意。雖然上午確實忙的腳不沾地,但下午她們啥事都沒有。
李響摸了摸自己肩頭,感覺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雖然李昌明和劉躍進他們每次給自己和劉衛東裝的土都沒裝滿,但還是讓他感覺特別的累。
這時小坡下的兩個老人正在聊天。
國字臉的老人名叫趙破虜晉西省人,今年六十三歲,是一個參加過抗戰的老戰士;倒三角臉的老人名叫林如鬆,今年六十二歲,老家在冀北省,跟趙破虜是戰友。
他們兩人關係很好,建國後又同時被分配到了秦川省工作,一個在警務係統,一個在工商係統,兩人這麼多年一直都像親兄弟一樣來往。
林如鬆對趙破虜說道“破虜大哥,你說咱們這苦日子啥時候才能到個頭啊!說實在的,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說我其他的都可以,但他們不能說我是叛徒啊,把在太行山上反圍剿鬥爭的事翻出來,說我投靠過鬼子。
這是對我最大的侮辱啊,趙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怎麼可能是叛徒,我一家老小全都死在了東洋鬼的手裏呢!”
趙破虜安慰道“如鬆,什麼時候咱們都不要放棄,忘記了老領導曾經如何教導我們的嗎?他老人家現在還在五七幹校待著呢,他都沒放棄,我們必須堅持下去。
我看這個世道看明白的人還是有,今天幫助我們的那個年輕人不就是一個嗎?”
林如鬆點了點頭說道“嗯,我們繼續堅持下去吧。我就不信這個世道一直都會這麼亂下去!”
趙破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裏麵空空如也,他此時很想抽一支煙,讓自己好好享受這飯後的美好時光。
要是此時能抽上一支香煙那該多美啊,可惜他現在連生命都無法保證了,更別說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