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往事是吃人的大門(中)【二更來襲】(2 / 2)

我卻因此生了一場大病,連續三四天高燒40度不退。連村裏的赤腳郎中都斷言我再這麼燒下去,腦子壞掉不說,挨不挨得過這第五天都得看老天爺了。要是這麼吊著一口氣喘不上來,就讓阿婆趕緊準備後事。這下可把阿婆急壞了,紅了眼卻也無可奈何。甚至有迷信的人說可能是被夏雷驚嚇丟了魂魄。

再也沒有了可行的法子,阿婆哭著拜著央求來鄉裏的小菩薩替我招魂驅邪。在昏迷中一碗碗香灰刺鼻的苦藥灌入我的嘴巴裏,咳咳停停,總算是吞咽下好幾口。不知道是上天可憐還是命不該絕,在鬼門關前我撿回來了一條命。

阿婆謝天謝地,磨刀殺雞,拜謝祖宗。我卻一點也不高興,因為前後折騰掉將近大半個月,我等的人一直沒有來。

是的,我的媽媽一直沒有來看我。

我仍舊是個野孩子。

她,大概老早忘了我吧。

就像那隻兔子,我老早忘了,扔哪了?

不久,我們搬離了村子,來到了這裏。

>>自我介紹分界線~-----------------

我叫周天心,今年十七歲,性別女,現居於X縣的靠海一隅。這裏的空氣質量很好,是天然的氧吧,阿婆很喜歡這裏。

出身於單親家庭,父母在我剛一出生便離異,阿婆說因為父親厭惡我是個女孩,所以拋棄了我。

出於人道主義,當年法院將年滿一月的我判給了負債累累的父親,自然這個男人毫無條件的拒絕出庭接納我。

我是洪水猛獸嗎?

他在我的記憶裏麵容模糊不清,連抹影子都沒有。阿婆說三歲的時候,向我提過他死了。那時的我二話不說,隻知道哇哇大哭一刻不停,怎麼哄都停不下來。

現在的我卻什麼印象都沒有,陌生的仿佛是別人的影子。往後每每聽人提起關於“父親”的字眼,大腦皮層就會反射性的隱隱作痛。

後來也懶得去想,久而久之也就忘了,隻當自己是像孫悟空一樣的奇特出身,是集日月之光輝、天地之精華破石而出。

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倒是狗血的順理成章,一切都像是十點檔的家庭情景劇。

像踢球似的,年幼無助的我又被塞給了母親。而這個女人忍受不了孤兒寡母,貧苦無助的生活,最後跟外國一個瀟灑多金的男人跑了。

把我扔給了阿婆照顧,偶爾從遠方寄來一筆不菲的生活費和一年一度頒獎典禮似的生日禮物。好歹讓我們知道她還活著,穿金戴銀著,活的很好。

可是卻從不出麵。

她,也在躲著我。

他們,都在躲著我。

所以我便自小跟著阿婆相依為命的生活,這日子雖不說清苦卻也著實不富裕。逐漸年邁的阿婆獨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我拉扯大,既當爹又當媽的照顧我,在黑白相間的童年裏也給了我很多溫暖。

我很好,隻是搬家之後,心底的冀望再也沒有那麼強烈,仿佛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好多,對待什麼事情都變得淡淡的。關於那個女人的所有過往都被我鎖進了潘多拉的盒子裏,關在了心底,過去了的再也沒有去碰觸她,無法也不敢去麵對它。

她成了我心底最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