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會走,可她又為什麼這麼有把握?
罷了,先看看這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再說。
初晴依著枕頭躺下,身子精力無限,並無睡意,不過她還是閉眼假寐,養精蓄銳總是好的。
哪知,她還真睡去了,不知過去多久,初晴被人吵醒,睜眼一看,外頭天一片亮堂,惺忪裏有無數人影在周遭晃動。
大概是藥力還有作用初晴才會睡得那樣沉,以至於連被換上嫁衣也全然不知。
這衣服是她親手做的,不就為等著與千冷寒的這天麼?紅蓋頭也擱在床頭,隱約有些透明,正好她能朦朧看清別人的臉,但若是有人要想從外頭看清她的模樣,幾乎不可能。
初晴的身材也與若芸難分伯仲,這招狸貓換太子更是天衣無縫。
待她眼睛適應住從窗外遞進的亮色,初晴這才有空環顧四周,侍女們忙前忙後布置,若芸從旁指點,這些人往日都是若芸手頭信得過之人,她自然不怕。
“姑娘醒了?”眼尖的侍女喚她句,若芸掬眼過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隻等初晴梳妝。
這一切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如夢,雖然早前他就許下娶她的諾言,不過真到這時,卻又極其不真實。
打扮好後,若芸命人將她送出去,大堂有綠束輕風守著,這是以防萬一,若芸才是公認得準新娘,所以她不便出席。
眼見那隊人馬離去,方才熱鬧的屋子一下空了,若芸環顧喜氣洋洋的四壁,嘴角挽起抹苦澀,眼峰裏頭有些溫熱,那襲滾燙卻被她硬生生咽回去。
初晴被綠束迎進門,千冷寒一身喜服坐在椅子上,周遭圍滿有明月峽各路弟子,那些麵孔她皆不認識。
初晴隔著蓋頭從朦朧處睨見千冷寒時,她才稍稍放心,唇瓣揚起抹溫柔,隻是他的目光未能如約睢來,冷竣的臉見不得半分喜色。
觀花婆婆坐在堂中央,誰都瞧不見新娘的臉,自然不知新娘被調包,隻是千冷寒無意間發覺她身上穿的那件嫁衣時,還是有些驚悸,這衣服怎麼會在這裏?雖是帝婉君穿過的,不過在她身上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綠束與千冷寒旁側的輕風對視兩眼,她將新娘送到新郎身旁,除去千冷寒之外,其餘人皆是笑逐顏開。
期間他偶有輕咳,麵容倒還有些潤色,初晴誤以為是千冷寒染上風寒了,她正盤算著今夜為他拈點藥來。
算算時辰,差不多已是吉時,喜婆杵在一旁用眼神給觀花婆婆會意,見她點頭,喜婆這才衝諸位揚聲,“吉時到,新人拜堂!”
千冷寒咳聲加重,輕風將他從椅子上扶起,初晴挨著他近,他甚至能從她周身隱約嗅到一股淡淡的藥香,產生錯覺了麼?
他並未過多在意,全當是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