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虞霽,你醒了?”
“啊……醒了。”
虞霽環視四周,在雪後明媚陽光的照耀下,她看到本來充當她的臨時臥室與停屍房的教室成了新的幸存者會議室,劉仁,王堯還有一臉不情願的蘇沐沢正坐在桌子上聽安寧講話。
看來一直處於相互猜忌、敵視,根本無法真正團結起來的幸存者們被不知道醒來才多久的安寧收拾得服服帖帖——至少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最有可能鬧事的也就是處處與安寧做對的蘇沐沢。
“安寧,你的身體沒事了?”
“你一說這個我就來氣。”安寧撅著嘴抱怨道,“我身上哪有嚴重到包紮成木乃伊級別的傷口啊,不就是一個大個子僵屍嗎?分分鍾就解決掉了。”
虞霽正準備發火,但她突然看到安寧正用隻有他們兩人才看得懂的暗號說要虞霽配合他的話,虞霽這才想到,如果安寧真的受了必須包紮成木乃伊才行的傷的話,就算他一夜之間能恢複意識,那他也不可能現在就活蹦亂跳的指點江山——他好像突然重生似的狀態應該就是他詭異的體質給他帶來的好處之一。
“昨天晚上黑黢黢的,而且你身上好像流了很多血,誰知道你到底受了多麼嚴重的傷?打了你好幾下你都不醒過來,我也不知道你哪裏痛,所以就幫你把全身都包紮到嘍。你可要感謝我呢,請我吃飯吧。”
“哈,那我就大恩不言謝了,沒把我憋死真是太謝謝你了!”
“啊呀,安寧哥也不要怨虞霽姐,就昨天那場戰鬥,我隻是看了戰場就覺得害怕。也真虧的你能把那個大家夥殺掉。”
王堯插話進來說:“安寧,正好虞霽也醒了,你就跟我們說一說那個大家夥是怎麼回事吧。我猜你應該有點頭緒。”
“王哥還真了解我啊。呃,這樣叫你沒關係吧?還是應該稱作王老師?”
王堯搖搖頭,把目光轉向蘇沐沢後才開口回答安寧的問題:“都這時候了,誰還會在乎那種東西?我可是把命都交到你手上了,區區一個稱呼自然是無所謂的。”
蘇沐沢的眼角忍不住顫了一下,兩瓣沒有血色的嘴唇有猛然張開的趨勢,但她還是不甘心的別過頭,忍下這口氣。
“那麼,我就把我的猜測跟大家說一下吧。”
“等等。”虞霽叫住準備口若懸河的安寧,自己從衣服口袋的內揣拿出一個稍微有些磨損的筆記本後,才點頭示意安寧繼續說。
“希望你記下來的這些東西以後能像聖經一樣大賣。”
虛無縹緲的神靈說不定真的無法與實實在在的希望相比較。
“現在,我有一個猜測就是,僵屍的變異是因人而異的。”
“你是說那隻大家夥它曾經也是一個人?”第一個向安寧提出問題的人是蘇沐沢,也許她想在與生物有關的問題上跟安寧一較高下。
“是的。”安寧伸手去扶眼鏡,卻發現自己的眼鏡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不知道他突然表現出熱淚盈眶的樣子。
安寧長舒一口氣,繼續說:“這一點虞霽可以證明。她從那個大家夥身上的特征以及它的行動,能夠證明,那個大家夥曾經是跟虞霽一起逃跑的同伴。”
“不過我猜也應該是這樣,我也看過那東西了,可以看得出它是一個人形。”
蘇沐沢沒問題了,安寧就接著說:“僵屍,我不敢保證普通的僵屍是怎麼樣的。但是我可以確定,那種大家夥是有智慧,並有學習能力。”
“證據?”
“證據就是……虞霽,你來說吧。”
虞霽並不像回憶起當時的場景。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到現在,安寧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虞霽才想起她應該非常怨恨安寧才對的——安寧是否知道,當時他所斬殺的其實是他們兩人都認識的損友?
虞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安寧,說道:“我教會那個——東西——說話了,我想我們能夠交流,隻是它還是死了。安寧,你當時為什麼要殺了它?我可以跟它交流,而且它是——它是——”
直到現在,虞霽也無法將那具不成人形的巨型怪物跟永遠都保持著開朗笑容的紀西廂聯係在一起,虞霽仿佛看到安寧那把染血的剪刀刺入的並非僵屍的咽喉,而是紀西廂纖細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