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肯特爾恢複以後,天色開始變的暗黑,稅收官也早已將稅品裝車離去,拉達夫跑回家向父母要來些麵包,加上自己剛烤的野兔,準備和肯特爾以及路特老師好好吃他一頓,消消火氣。
三人在桌邊坐下,還沒等開吃,村裏的長老來找老師,長老已經是六十開外的人了,嚴酷的生活環境使他看起來象八十歲,滿臉皺紋,粗糙而裂著口的雙手顫抖著拄根木棍,他還沒說話,先深深歎了口氣。
肯特爾和拉達夫都明白,長老擔心的是來年村裏人如何度過難關,這次稅收官拿走了村裏剩餘不多的口糧,如果村人想度過這個冬天,唯一的辦法就是冒著風雪去捕獵。這並不容易,在北洲寒冷的冬天,很少有動物的蹤跡,即使有,恐怕也無法養活村裏那麼多口人。
“老師,您有什麼好辦法?”連平常比較沉默的肯特爾也有些擔心了。
“如果想度過難關,隻有一個辦法,但是……”路特老師有些遲疑,在屋子中來回踱著步子。
眾人並沒有催促老師,而是耐心等待。路特老師的智慧曾經幫助村人多次度過難關。
良久,路特老師象下了決心一般,斬釘截鐵的說道:“打劫收稅官!”
“這…這…”老實了一輩子的長老,頓時嚇的說不出話來。
突然間,急切的敲門聲響起,把眾人嚇了一跳,來的是林娜的父母。林娜的父親是村裏唯一的鐵匠,四十歲頭上才有了這麼個女兒,自然視如珍寶,天已經很黑了,林娜還是沒有回家。最後見到林娜的人,恐怕就是拉達夫了。
大家先把口糧的問題放下,分頭去通知村裏人,村人平時都象一家人一樣,互相幫助,不然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很自然的,男人們準備好弓箭和火把開始上山尋找,拉達夫,肯特爾也不例外,連路特老師都不顧六十歲的身體加入搜尋的行列。
夜風呼嘯,雖然是夏天,山裏的夜晚還是很涼,也正是野獸出沒的時候。拉達夫和肯特爾為了找林娜也顧不得許多了,路特老師幫忙打著火把,兩人喊的嗓子都啞了,卻沒有發現林娜的一點蹤跡。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當搜索的村民帶著滿身的疲憊與塵土回到村莊,向南搜索的村民傳來消息,他們找到在某處宿營地,找到了林娜。
這天的天氣還真不錯,陽光耀眼,山野處處開放著各色花朵,飄蕩著青草和鮮花的清香,偶爾還會傳來清脆的鳥叫。不過眾人顧不上欣賞,急匆匆的趕往宿營地。
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副和周圍山清水秀般的景色決不般配的圖畫。林娜躺在草地上,渾身**布滿了施暴後的傷痕,口鼻滲血,下身一片汙濁。林娜死了,以一個女人最屈辱的方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路特老師走上前,輕輕合上她那眼角撕裂的雙眼。拉達夫的嘴唇被他自己咬出了血,肯特爾那天帶著的火把,握柄處血跡斑斑。
林娜的母親當時就昏死過去,而那樸實了一輩子的老鐵匠將女兒已經冰涼的屍體抱在懷中仰天長嚎,老淚縱橫,反反複複就隻有一句話:“我要殺了那些混蛋!”
路特老師在眾人中比較冷靜,他走到已經沒有餘煙的篝火旁,仔細翻動了一下,沒有找到什麼,然後就在宿營地旁邊來回溜達,為了防潮,宿營地都選在地麵比較堅硬的地方,再加上是夏季,也沒有留下腳印,隻有一些零散的車轍印和馬蹄印,就此隻能推斷出昨夜宿營的人數眾多。這時,拉達夫憑著獵人的感覺在一個樹根處有了發現,那是一灘尿跡,尿液浸濕了泥土,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皮靴印。
在這個動亂時期,有無數盜賊團在山野中出沒,他們自然穿著各式各樣的鞋子,不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輕便,柔軟。隻有城邦中的官員才穿不適合走山路的硬底皮靴來顯示身份,就算盜賊或旅行者得到了類似的靴子也不會穿在腳上糟蹋——一雙這樣的靴子可以換不少銀幣。
穿著皮靴,騎著馬,人數眾多,還有輜重,不用說,是綠木城邦的稅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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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諾亞大陸某些地方的土語,意思是:聰明的人
(注二):諾亞帝國覆滅後,有些習俗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說使用翼人族的語言作為通用語,所以在大陸上旅行的人往往都給自己起一個翼人族的名字。有些帶有某種意義,有些純粹為了稱呼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