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寧一句大公主喊的身後的莊丁俱是一驚,來人卻嫣然一笑道:“到了你們漢人的地界,我算哪門子的公主,崔叔喊我阿吉就行了!”
來的人是卻是蹋思吉,本該在遙遠烏桓的蹋思吉,當年在烏桓,崔寧很喜歡這個人稱大公主的小姑娘,善良直爽,心直口快,所以他也像烏桓族人一樣稱蹋思吉為大公主。
“來,先進來坐,坐下慢慢說!”崔寧將蹋思吉迎到屋內,馬上有人上了茶,蹋思吉眉宇間透著疲憊,似乎從遼東到許昌千裏的路程,她趕的很急。
她的確趕的很急,從那天傍晚,她在神廟和蹋思雅談話間,寄托了被封印人血魄的紅寶石破碎的那一刻,她便立即收拾行裝,從烏桓趕來許昌,下午才到的許昌,曹植好說歹說留她吃了頓晚飯,她便急匆匆的趕來見袁子卿。
當年,袁子卿走火入魔之下,蹋思吉百般無奈之下,與烏桓上任祭司阿布思定下契約,以接任祭司之位終身不婚不嫁侍奉神明為條件,換得封印記憶之巫術“鎖魂”。以自己一生的幸福,換得袁子卿一命。
所謂“鎖魂”,是封印住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記憶,但那段記憶不能完全的除去,隻能抽出來存放在另一個地方,這就需要記憶的寄托之地,而記憶隻能存在與人的腦海中,鎖魂之術便是用以上古巫術,將袁子卿的腦海中關於冷紫陌的記憶抽出來,封印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記憶寄存之體,便稱為人傀儡,封存記憶的血魄,便是收在蹋思吉額上的紅寶石中,紅寶石安然無恙,封印之人與人傀儡也安然無恙,紅寶石破碎,封印之人與人傀儡俱受損傷,尤其是被封印之人,會在五日之後,氣脈混亂,血氣逆行,謂之“血債血償”。稍有不慎,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所以,她日夜兼程不顧自己傷勢,不遠千裏從烏桓趕來,是想在這五日之時血債血償發作之時,趕來再幫袁子卿一次,人傀儡對被封印之人有一定感應,知道他大約在這裏,便著急的找到了曹植,得知袁子卿還在許昌,她安心了很多,這巫術既然是她封印的,她這些年苦心修習,破解自然也是有辦法的。
曹植隻知道冷紫陌與袁子卿要走,並沒有想到他們走的這麼快,這麼急,冷紫陌沒有想過把啟程之期告訴他,他知道,冷紫陌並不想他去送袁子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懂,所以他也沒問,隻是,他沒想到,再冷紫陌與他攤牌的第二天,冷紫陌便導演了又一次無人送行的離別。
蹋思吉找到他的時候他也在為修建銅雀台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看到蹋思吉的時候仍然高興的放下手頭事情陪她吃了頓晚飯,雖然,蹋思吉急著見袁子卿而百般推辭,但曹植他保證袁子卿還在歲晏山莊,吃了飯便能送她去見袁子卿,他一是沒想到袁子卿走的這麼急,兒是他的確很想和蹋思吉好好吃頓飯。
故人重逢,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蹋思吉了,久到,他已經開始想念她。
可是,在從城中魏王府出來的路上,她隱隱感覺的到,袁子卿正在離她越來越遠,就像三年前那樣,一點點消失不見。
“崔叔,你告訴我,袁子卿他”蹋思吉她很緊張,隻好頓了頓,接著道:“他還在這山莊裏吧?”
崔寧正待將桌上點心推倒蹋思吉麵前,聽到這句,手忽然一抖,接到:“你千裏迢迢趕來,便是為了找他?”
蹋思吉點點頭,道:“嗯,我要是再找不到他,我怕他會有性命之憂!”
崔寧眉頭一挑,正待細細詢問,卻見周山趕來回來,隻得先問一句,“東西可曾送到?”
周山恭敬的答道:“送到了,我趕出城十餘裏方才追上他們,袁公子百般推辭不要,倒是冷姑娘說不好辜負崔叔您一番心意,她代袁公子替你收下了!”
蹋思吉心頭一冷,歎道:“這麼說,他是真的已經走了?”
崔寧道:“嗯,你來之前剛剛走,這會,怕是早出城過了十五裏坡了,你說他有性命之憂是怎麼回事?快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