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針治病,無非就是穴位疏通亦或是堵塞的問題。
大多數時候,想鬧出人命都難。
否則以電視劇裏某惡毒嬤嬤那種紮法,估摸那嬌滴滴的格格都死了千兒八百回了。
然而此時,顧元裴本就處在神經紊亂的時候,要是稍有不慎,會直接導致他整個神經係統癱瘓。
植物人可不比徹底死透好得了多少。
可惜,夏侯封不見得領情。
他原本就心煩意燥的,現在又被楊柯數落,整個人頓時惱羞成怒。
但礙於顧元裴在場,又不好發作,隻得抬起眼皮,冷冷的詢問楊柯道:
“怎麼?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懂銀針!”
楊柯微微一愣,他猛拍額頭,似突然反應過來一樣:“爸說得沒錯,我怎麼可能懂銀針呢?剛剛純屬關心則亂。”
末了還不忘神補刀:“隻要您覺得沒問題,隨便紮,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沙發上的顧元裴聽到這個“死”字,直接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沒一下滑坐在地。
尼瑪,死的當然不是你,這條命是老子的!
當然了,能走到顧元裴如今這個地位,不喜形於色是起碼的職業素養,更不會一言不合就爆粗口。
典型的內心哭爹罵娘,表麵淡定如老狗。
他隻是口吻稍稍有些遲疑:“夏……夏院長,真如這小兄弟所說嗎?”
然而,顧元裴的話音才剛落下,葉秋尖酸刻薄的聲音立刻傳來:“他要是懂銀針,母豬都會上樹。”
她轉而看著楊柯,沒好氣道:“為了出風頭就在這裏不懂裝懂,我們夏家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婿!”
如果能治好顧元裴,承他一個人情,固然是好。
但指望窩囊廢楊柯?
嗬嗬,還是做夢來得更實在一些。
夏侯封人老成精,自是看得出來顧元裴已然因為自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婿,開始懷疑他的醫術。
不由惡狠狠地瞪楊柯一眼。
‘混賬東西,等這件事結束,看我怎麼收拾你!’
心裏暗罵一句,夏侯封麵上則賠著笑臉:“顧先生請放心,你這病雖然棘手。”
“但夏某一定盡力而為。”
“而且在中醫領域,銀針對人體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說完,夏侯封猶豫三秒,幹脆一閉眼,手一抖,直接將方才未紮進去的銀針隨處落下。
他心知肚明,顧元裴的病自己壓根治不好,但,麵子和裏子,一樣都不能丟。
然而伴隨銀針落下,顧元裴突然猛烈抽搐起來,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
不僅如此,他嘴巴裏的白沫更像不要錢般瘋狂外吐,本就蒼白的臉,直接變得血色全無,宛若死人一般。
“這……這怎麼回事?”葉秋作為養尊處優的貴小姐、貴夫人,哪見過這種陣仗。
一下子六神無主,慌了起來。
作為始作俑者的夏侯封,此時此刻,更是慌得一批。
顧元裴如果在他家出了啥事,不僅地皮的事情要泡湯,自己恐怕還得麵臨刑事責任。
“爸,你看顧先生這模樣,該不會快死了吧?”楊柯其實早料到會如此,他並不意外。
麵上卻裝作一副焦急驚訝的樣子:
“現在可怎麼辦!顧先生今天萬一要是交代在這裏了,爸你這下半輩子恐怕得將牢底坐穿啊。”
聽著楊柯不是說死,就是說自己要交代在這裏的話語,還未徹底陷入暈厥的顧元裴。
雙眼一翻,頓時昏死過去。
就是不知道是病症引發的,還是被嚇的。
隻不過,閉上眼睛前,他還張大雙眸狠狠瞪了夏侯封一眼,那模樣就像是在說:
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夏侯封嚇得一個哆嗦,便將所有怒火發泄在楊柯身上:“廢物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楊柯,你少在這裏幸災樂禍。”葉秋被嚇得不輕,楊柯這小混蛋倒好,卻在這邊說風涼話。
她自然氣急敗壞。
當即食指一伸,滿麵憤恨地指著他:“我告訴你,你是夏家的女婿,你爸要是真出了事情,你以為自己能跑掉?”
“不是你們逼著若若跟我離婚,還要把我趕出夏家嗎?”楊柯雙手一攤,一臉不以為意。
“就算要擔責任,怎麼算都輪不到我頭上吧?”
“你!”葉秋氣得一哽,脾氣上來了,頓時又忍不住揚起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