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筆三 關於讀書(1 / 2)

讀書這個詞從字麵上就是閱讀書籍一類的意思,但很多時候我們把它理解為上學,或者學習。但在我的理解裏,上學和學習是兩個僅存在極其細微交集的事情,基本上是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怎麼說,這麼解釋不知道算不算貼切,反正我就是這麼認為的,學習不一定要上學,上學也不一定就是在學習。上學,往往是因為上學而上學;學習,往往也是因為學習而學習。

好吧,既然大家都愛說“讀書”,那麼我也就說讀書。

我讀書讀得蠻久的,以至於提起我的讀書生涯會有這樣的感慨。同學讀書,我在讀書;同學畢業了,我在讀書;同學工作了,我在讀書;同學結婚了,我在讀書;同學生孩子了,我在讀書;同學離婚了,我在讀書;同學都他媽二婚了,我他媽還在讀書!

從小到大我讀書還蠻順利的,一直讀下去的原因有兩個,讀研之前是因為我知道我隻能幹這個。而我考研是因為我不知道我出來能幹嘛。對,我用“出來”這個詞形容結束讀書生涯,因為書中自有黃金屋嘛,黃金搭起來的房子當然是不透明的,必須要出來才能看得到外麵的世界。所以我沒有再讀博,原因是我覺得自己有必要出來,去外麵的世界走走。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嘛。所以我看見了比我早出來的同學們都開上了小汽車,因為他們沒讀那麼多的書,自然行不了太多的路。隻有我,走自己的路,看別人開別人的車。

說起讀書,我的外公是一個很愛讀書的人,也是一個很節約的人。這兩種優秀的習慣和品格結合起來會是怎樣的呢?就是在我還沒踏進家門的時候,就能夠猜到他十有八九是在一間不開燈的黑屋子裏,十分吃力的窺視一本破舊的書上很小的字。每次我到屋裏叫他,他就會放下手裏的書應我一聲,笑著臉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除了我,外公還有一個孫兒,也就是我哥,他讀不得書,後來去當兵了。在我們小的時候,外公老愛念叨他要好好讀書,卻基本上不對我說教。每當夜裏飯罷,外公準會對我哥開始他的長篇大論,而這時,我將會被赦免出去玩耍。因此,在我還不到十歲的時候,就有了這樣一個概念,讀書絕不是因為喜歡,而是為了換回渴望的自由。

至於外公嘛,那確實是喜歡讀書的了,因為在他看來讀書具有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強大到你可以理所當然的去說教,並且理所當然的剝奪別人的時間,說的再嚴重一點,時間大概可以約等於生命。這也許就是所謂書本的力量,強大到足以製人於無形,遠超過其他任意的實體凶器。隻是使用方式的演變有點令人沮喪,我聽說到的久遠一點的曆史裏,往往都是用這種無形利器傷及對手的;到了我們的長輩手裏變成了以傷及親人為代價,從而獲得“快感”的工具;再到我自己,更加可悲,這已經成為自殘的一種方式。

自從出來以後,我驚奇的發現,原來那些開車的同學他們也讀書,隻不過他們讀的是電子書。這麼看來,走路的我還是有那麼一點優勢的,至少我的視力會比較好,因為我一直在讀書,而不是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