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焚天指一出，沒有驚天動地，沒有鬼神哭泣，有的僅僅是飆射而出的極致速度。秦臻如同被抽空了力氣，口中喘著粗氣，可他目光中帶著濃烈的殺意，死死的盯著飆射而去的焚天指。
“燃燒吧，焚天指！”
低吼聲緩緩傳出，可下一瞬，卻令得秦臻目瞪口呆。焚天指進入灰色霧氣，卻猶如泥牛入海，掀不起半點波瀾。
“這…這怎麼可能！”顯然，秦臻對此有些難以接受。灰色霧氣布滿死氣，可焚天指也並非徒有虛名，且兩者相克，斷然不可能沒有半點響動，但就算秦臻絞盡腦汁也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樣一來，隱藏在霧氣內的綠芒更沒有絲毫損傷。秦臻臉色凝重的盯著不遠處，極為龐大的霧氣，隨後他試過太多方法，卻沒有一個辦法起到半點作用。
直至半個時辰之後，秦臻方才轉頭，心底極端凝重的向著中央山脈走去。
“我剛來之時，四周並沒有這般濃鬱的灰色氣息，顯然這些死氣是在我走過的這一段路上才出現的。可為何我沒有絲毫察覺？”
“若是如此的話，它們又是如何出現的？”
“除此之外，那些灰色氣息中的綠芒又是什麼？若是綠毛鬼的話，它們又怎麼會攻擊我的識海，剛才的接觸，顯然它們似乎並不能隨意離開那片死氣，那它們又是如何做到？”
“還有，這些綠毛鬼與死氣是什麼關係，伴生？寄生，亦或者其他？”
種種思緒在秦臻腦海中翻滾，越是思考，他越是發現其中的問題更多。秦臻依稀記得當初自己閉目之時還在噬靈塔內，但睜眼之時卻出現在了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裏。這之中到底發生了，此刻成為了他腦海中極大的疑問。
“呼！”
陰骨呼嘯而來，帶著淡淡的死意。此風吹動秦臻的衣衫，也吹動了他的頭發，他目光中茫然之意更濃，若仔細看去，他的目光之中，似乎也泛起了淡淡的死意，尤其此刻他身上生機變得淡了。肌膚泛起了皺紋，顯得更加蒼老。
他邁步一直往前走著，遠處出現了一條河流。河水寬約百丈，隱隱從中央山脈流出，但偏偏順著河流往上遊看時，此河流的源頭方向卻又並非在那中央山脈上。
河中水流時而湍急，時而緩流。河水呈暗紅，滂湃而起時拍打著河岸，似在咆哮。隨著河水不斷拍打河岸，似那河中伸出一隻隻血手，向著秦臻的方向探來，欲將其拉入河中，成為它們中的一員。
河水之上，一葉扁舟搖搖而過。那船約麼數丈大小，船帆與船身都是黑色。陰風再度呼嘯時，木舟隨著河浪飄搖而起。
秦臻目中疲憊之色漸濃，此刻靠近河岸，他衣衫隨風而舞，似有一番落魄書生的味道，尤其是他臉上那一抹經曆了考取功名的失敗，淪為食客為生之後，被抹去了所有的滄桑，選擇回到他最初來的地方。
“客人，可要過河麼？”船上傳來一道滄桑的聲音。
隨著木舟靠岸，秦臻循聲望去，船頭站著一個約麼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身麻布素衣裹身，肩頭帶著搭著一條略微泛黑的毛巾。
“客人莫要害怕，整條百生河上就我一個船家，若不是看著你像個書生，我才沒那份閑心渡你過河，早回家歇著去了。”中年人臉上先是帶著笑容，可隨著他口中說出的話，臉色也越發變得不耐煩起來，甚至帶著一絲厭惡。
“百生河麼？”秦臻喃喃自語，蒼老的容顏上緩緩露出了笑容道：“船家莫急，小生是要過河，那就麻煩船家了。”
旋即秦臻順著中年人遞來的竹竿登上了木舟，而隨著秦臻登上船頭，中年人眼中的厭惡之色更濃，隻是在這厭惡之中卻夾雜著一絲恐懼。他身子輕顫，不去看秦臻一眼，悄悄開始搖晃著竹篙。
“不知船家可有水喝？對了，還未請教船家貴姓？”秦臻拱了拱手，施禮笑道。
“你…你喚某家王生便可，船艙的壇子內還有少許酒水，還望先生莫怪，隻有那些了。”王生轉身指了指船艙內的土壇子，略顯戰戰兢兢的說道。說完便急忙轉過身繼續撐船。
秦臻倒了些酒水在石碗裏，卻並沒有喝下，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處若隱若現的山脈上。時間過去了七天，可秦臻清晰的感覺到，這裏的歲月在他身上流過了七十年。這七十年裏，他修為越來越弱，已然接近尋常人。這般情況下，秦臻不知曉自己能不能在死亡前，達到中央山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