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事關魏夫人,謝征黑眸稍抬。
魏夫人在整個魏府,存在感實在是極低,可以說若不是有魏宣這麼個從小到大惹事不斷的東西,謝征都快想不起自己這個舅母了。
她終日吃齋念佛,不出自己的院落半步,府上的下人都鮮少提及魏夫人,韓尚書家的小子為何會突然對她不敬?
謝征問:“怎麼回事?”
趙詢語氣微頓了一下,似不知那些話說出來合不合適,“如今朝堂上關於魏嚴的彈劾頗多,坊間都傳言魏嚴這丞相做到頭了,一些浮浪公子哥,言魏府抄家後,魏嚴又不豢養美妾舞姬,教司坊那邊不添新人,沒什麼去頭。便有好事者提及了魏夫人,說魏嚴二十年來隻守著一妻,不納美妾,想來魏夫人縱使徐娘半老,也是個美人……”
謝征臉色已有些難看了,趙詢已開了這個話頭,隻得硬著頭皮說下去:“那韓尚書家的公子,醉了酒便戲言魏夫人容貌還不及他府上的粗使丫鬟,當年能嫁魏嚴,也是還一個姑娘家就自身去了軍營找魏嚴,珠胎暗結這才成了魏夫人,能拴住魏嚴二十餘年,那些功夫一定了得……”
話落,趙詢額角冷汗已是落了下來。
謝征問:“魏宣把人打成什麼樣了?”
嗓音淡然得像是對此事並不關心。
趙詢答:“據說打斷了四根肋骨,腿也折了一條,韓尚書揚言要參奏魏宣一本呢。”
謝征薄唇隻冷冷吐出兩字:“蠢貨。”
韓尚書依附李家,敢說出參魏宣這話來,無非是看準了魏宣不敢把對魏夫人不敬的那些話搬上朝堂去。
趙詢琢磨著這兩字,一時也摸不準謝征對魏夫人的態度,隻能吶吶不語。
按理說,謝征同魏宣水火不容,對魏夫人應該也沒什麼好臉色才對?
但謝征隻冷聲說了句:“退下吧。”
趙詢出去後,樊長玉道:“京城裏那些富貴公子哥,都這般下作的麼?”
謝征一撩眼皮看向她:“你在替她鳴不平?”
樊長玉道:“魏嚴是個無惡不作的奸臣,魏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就算魏夫人也是個蛇蠍心腸的婦人,她能被世人罵她壞,罵她狠毒,也不該用那等言辭來羞辱她。仿佛這世間女子不管犯了什麼錯,都得被冠上個□□之名才解氣。可魏家父子做了那般多的惡事,怎也不見旁人如此詆毀?”
謝征長睫低垂,並不言語。
樊長玉看向他:“我瞧著你也不是很開心,魏夫人對你很好嗎?”
謝征答:“不好,也不差。”
從前他憎惡魏宣,每到年節唯一一次的一家人坐在一起用飯時,再看到魏夫人那張菩薩似的笑臉,他便覺著偽善惡心。
但離開魏府多年後,在北地偶爾還能收到她縫製的一兩件冬衣,他才知道,魏夫人似乎真不知魏宣對他做過的那些事。
樊長玉聽見謝征的回答,微皺了下眉,想著知道他自幼沒了母親,或許幼年時,也在魏夫人那裏得到過幾分類似母親的關愛吧。
但因為魏嚴對他父母做的那些事,那份仇恨必然也是消不了的。
她擼起袖子道:“咱們要不趁天黑再去把那什麼尚書公子揍一頓?”
對於一個未出閣時就敢去軍中尋魏嚴的官家女子,雖素未謀麵,但樊長玉心底還挺佩服的。
謝征黑眸緩緩轉向她。
樊長玉眨巴了一下眼,蠢蠢欲勤:“子不教,爹之過,那個什麼尚書還有臉彈劾,看樣子也不是個好鳥,平日裏肯定沒少縱著他那軀兒子幹欺男霸女的惡事,幹脆把他也揍得上不了朝得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勤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勤勤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