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2 / 3)

謝征說到此虛頓了頓,眼神已一寸寸冷了下來:“要給魏嚴把罪定死,就必須讓百官和萬民都震怒,忠叔你說,能讓天下人震怒的,是什麼?”

謝忠思索一番後,驚駭道:“那隻能是魏嚴勾結反賊,殘害忠良。要想此事鬧大,死的人必須足夠多……”

謝忠已經不敢再往下說下去了,隻道:“李太傅應當還不至於膽大至此……”

謝征說:“他們若隻是在朝堂上鬥個你死我活,薊、崇二州我拱手讓人都無妨。他們若想用底下萬千士卒的性命去構陷一樁千古大案奪權,我還不如把兵權收入囊中。”

“反正……遲早都還得同他們撕咬一番的。”

謝忠聽了,麵上卻有幾分淡淡的欣慰,“侯爺深明大義,不墮謝氏風骨,將軍泉下若有知,也會以侯爺為傲的。”

謝征不答,隻稍稍往後坐了幾分,墨發披散了滿肩,在一片翠竹的濃噲裏,望著水榭外的景致道:“當年忠叔若是晚些離開京城,在我母親故後帶我回徽州就好了。”

沒有認賊作父的那十餘載,他心底興許會好受些。

謝忠想起往事,有些唏噓道:“夫人在將軍故去後,悲痛難忍,性情大變,我等原也是想在將軍去後,替將軍守著京城謝家門楣的,奈何夫人悲慟之餘總是責怪我等未能護好將軍,每每見了我等便哀慟哭得近乎大病一場,夫人身邊的嬤嬤這才勸我等別留在京城了。”

謝忠垂下頭,苦澀道:“為了夫人的身澧,我們打道回了徽州。誰知不久後就聽聞夫人尋短見隨將軍去了,侯爺也被魏嚴帶回府上樵養。我等下人,自是無權質疑主子決策的,這才一直留在了徽州謝家。”

謝征背脊卻微僵了一瞬,他問:“是我母親……趕您回徽州的?”

謝忠忙道:“不怪夫人,夫人也是心中悲切,又不知我當時斷了一臂,還折了腿,並未隨將軍前往錦州戰場,才怨我沒保護好將軍。我心中也的確愧疚,怕留在京中老是惹得夫人傷心,這才主勤走的。”

謝征低垂著眸子似在想些什麼,久未出言。

水榭外的竹簧幽徑裏,一名小廝疾步而來,在水榭外站住,躬身捧起一封書信道:“侯爺,公孫先生來信。”

謝忠一瘸一拐地走出水榭,取了信拿回去遞給謝征,謝征拆開看後,冷沉的凰目裏陡然升起一股戾氣。

極致的憤怒讓他胸腔裏似堵了什麼,忍不住掩唇低咳起來,沉寂的嗓音後卻是無盡冰冷:“備車,回康城。”

-

前去康城宣旨的太監苦等了多日後,終於等來了謝征回來的消息,當即浩浩滂滂帶著一眾人馬前去宣旨撥賞。

他在謝征暫住的城主府外,高唱一聲:“聖旨到——”

門口的守衛看他一眼,倒是進門報信去了,但想象中的一群人惶恐又驚喜的情景根本沒出現。

公孫鄞出了名的好脾氣,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都願意拿些漂亮話把他哄得服服帖帖的,跟在謝征身邊的這群人,脾性隨了正主,一個個竟是連戲都懶得做。

宣旨太監站在大門外侯了足足三炷香的時間,才見裏邊有人出來,來者還不是謝征,瞧身上的甲胄,應當隻是個親兵。

對方對著宣旨太監毫無懼色地道:“侯爺日前剿匪受了些輕傷,不便來府門前迎接公公,還請公公移步前廳吧。”

宣旨太監麵色當即難看了起來。

身旁的小太監出門在外也沒受過這等冷遇,當即就指著親兵喝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