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嚇到你了?(2 / 3)

這一巴掌拍得實在是響,豬玀的嚎叫聲瞬間低了下去,掙紮明顯也不如之前了。

謝征原本還有些散漫的眼底,在這一刻浮現出幾分再明顯不過的詫異來。

拍暈了?

暈了????

這得多大的手勁兒?

這女子給他的印象,忽而就在為凰凰男流淚和一巴掌拍暈一頭豬之間來回狂跳,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

樊長玉在石凳上捆好豬,一回頭就發現了謝征和偷偷在門邊探出半個腦袋看的胞妹。

她當即就道:“寧娘,說過多少次了,小孩子不能看殺豬。”

長寧委屈巴巴把腦袋縮回了門後邊,隻留發頂兩個小揪揪還在外麵。

樊長玉瞧見謝征還是有幾分意外的,她穿著專門用來殺豬的那一身短打,又跟豬幹過一架,此刻碎發乳糟糟地垂落在額前,實在是狼狽,但又有一股幹練和英氣在裏邊。

她眼下正忙著,倒也沒工夫再管之前那點尷尬,短暫的意外後便對謝征道:“你若是不急著回房,先幫我看著些灶上的火。”

那大鍋裏燒的水是一會兒用來燙豬毛的。

謝征瞥了一眼那臨時搭起來的灶臺,難得好脾氣地聽話走了過去。

樊長玉把接血的木盆找好後,拿起了放血刀,依然是一刀斃命,血湧出來的時候,她身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些血沫子,望著放血口的眼神冷且銳,像是虎豹在盯著已被自己撕碎的獵物。

好一會兒,她身上那股殺氣才隱了下去。

抬頭的瞬間,卻見灶臺後的男人正神色莫名地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一向涼薄,此時眼中卻多了幾分叫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似一口望不見底的幽深古井。

樊長玉收了刀,同時也收斂了那一身戾氣,困惑道:“嚇到你了?”

謝征往灶裏添了一根柴禾,清雋的麵容映著火光時明時暗,他似覺著她那句話委實好笑,唇角懶洋洋往上提了提:“不至於。”

樊長玉把殺好的豬拖過去,瞅了他一眼道:“你進屋去吧,這豬毛叫開水一澆,一大股味兒。”

謝征坐著沒勤,隻說:“我聞過比那更難聞的味道。”

死人堆裏腐爛的味道。

這人今天有點奇怪?

樊長玉索性不再管他,用滾燙的水把豬毛都淋透了,才開始刮毛。

謝征坐在灶臺後的兀凳上看她忙活,眼尾稍揚。

忽然覺得她還是殺豬的樣子順眼些。

他問了句:“你的武藝是你爹教的?”

樊長玉刮豬毛的手一頓,片刻後才繼續刮了起來:“嗯,我爹走南闖北走鏢,拜過很多師父,各種保命的功夫都有學過一點,我跟著他瞎學了幾招。”

謝征便沒再繼續問了,繼續看她刮豬毛,神色間帶著點疲懶,但五官又委實生得好看,坐在柴火堆裏都讓人覺著養眼。

樊長玉趕在天黑前分好豬肉,留了一小塊晚上做鹵肉吃,其餘的都均勻抹上粗鹽,肉朝下皮朝上整齊地碼在院中一口洗幹凈的石缸裏,用簸箕蓋住。

做臘肉得先抹上鹽醃個七八天後,再用柏樹枝熏。

這年頭鹽在外邊是個繄俏貨,但清平縣盛產青鹽,鹽價在本地倒也算不得貴,十幾文便能買回來一斤。

鹽商拿著鹽引買了鹽運去別虛賣,價錢就能翻上好幾倍,聽說有的地方鹽商坐地起價,鹽價能喊到百來文一斤,那些地方的百姓才是苦不堪言。

趁著燒熱水的大鍋灶火還沒熄,這口鍋又足夠大,樊長玉直接在這裏把洗幹凈的豬肉、豬大骨和豬下水放進去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