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無影神色一怔,情知若再追問下去也絕然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反倒叫那勇士為難。索性拉了二哥來到院牆下,低聲道:“我看這是要有大事發生了,二哥你可得小心謹慎才是。我的‘金風玉露功’如今正處於第八重和第九重之間無法施展,隻要突破這個死局,我的功力將會突飛猛進。”
上官無我拍著胸膛,粗聲粗氣地道:“那是自然,做哥哥的怎會要你去無故送命,你說是不是?隻是我有一點不明,既然家族麵臨重大問題,他上官正我怎不召集你我兄弟共同參詳研究,憑什麼偏偏他一人做主拿主意,這分明不是把你我放在眼中麼?他這是置祖宗家法於不顧,說難聽點,他此舉是欺世忘祖、獨斷專行。你能忍,我可忍不下這口鳥氣。”
上官無影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為了不給二哥火上加油,他不動聲色地淡淡說道:“二哥,掌門人這樣做或許有他不可言說的苦衷,事後他應該會和我們說清楚的。二哥要記住,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是我們的掌門人,我們都應該竭盡所能地維護他的尊嚴、堅持他的立場。這才是我們每一個上官世家的人該做的。”
上官無我拍了拍三弟的肩頭,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也隻是說說嘛,若要當真是有強敵來犯我上官家族的虎威,我上官老二定要將他扒皮拆骨、挫骨揚灰才肯罷休。”末了,為了掙回些臉麵,取笑上官無影道,“瞧你這神情,把二哥我當成那不仁不義的小人了吧?哼,你大錯特錯了。你二哥我從來都是頂天立地響當當的一條漢子,豈會因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與他上官正我斤斤計較?咱雖不是宰相,但肚裏還是撐得起船的。”
上官無影長舒一口氣,麵色舒緩,沉聲道:“既是這樣,那我便放心了。”
上官無我口中喃喃,“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光臨?”
身在大廳裏的上官正我早已看見二弟三弟的身影,此刻不僅麵有難色,自己改怎樣向他二人交代呢?大步走出威烈堂,向二人招手道,“二弟三弟還不快快進來,愚兄正有大事要和二位相商呢?”他說這話時,麵帶和氣,語氣間也比平日裏多了些人情味。
上官無我小聲嘟囔道:“這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再者,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上官無影卻是什麼話也沒說,麵色如常,鎮定自若。其實,在他的記憶中,大哥的神色間從來不會表露出絲毫的感情,仿佛他整個人就是為上官世家而生的一種權威,一座豐碑而已。因為這點,一向無所忌憚的二哥上官無我沒少在暗地裏譏諷他“冷血無情、六親不認”。
上官無我的話語聲雖細微如蚊蟻,外人自是不易察覺,但在一身武功修為深不可測的上官正我耳中聽來卻無異於平地之雷。盡管相隔十丈之遠,但以上官正我的修為自然可以一字不落地聽得清楚。聽到這樣無禮的話,上官正我的麵容間也僅是微微變了一變顏色,瞬息間便恢複如常。任何一個像他這樣執掌一方勢力大權的人都必然具備寵辱不驚、從容自若的特性。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心中卻在思忖,“老二,如果劈頭蓋臉的問起這事情的原委。我究竟該不該說呢?以他的脾氣,定將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弄不好還會將我策謀已久的計劃全盤打亂,其後果真真不堪設想。”不由得在心中連連歎氣。
上官無我找了張紅木椅子,大大拉拉地坐下,抿了一口香茶,咂咂嘴,不禁讚歎道:“好茶,好茶呀。”
上官正我心知隻要自己說服二弟,此事便有大半成功的希望。老三性格內斂,話語不多,但每一出口總能直指要害、剖析出其中利弊所在,不論何時都已大局為重,到目前為止絕對是個可值得信賴和依托的人。此時,老二上官無我一見麵不向自己討要解釋卻顧左右而言他說什麼好茶。上官正我眉頭一皺,略一思索,不如打蛇隨杆上。當下不動聲色地道:“這時雨前龍井,自然是好茶,昨天老李頭才從杭州給捎來的。你走的時候,順便帶些去。你也知道,哥哥我不好這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