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今日差點打不起來……幸好她還有一招保底的殺手鐧。
沈微行啊沈微行，我在你身邊許久，無須多，隻要看穿你一點半點，便是此時此刻翻盤的贏麵。
“朕在忙著，若無要緊事便退下。”喬從嘉口氣不善。
“確是要緊之事……奴婢截住了一個在群玉宮附近流連、形跡可疑的美人，據悉乃是宰相鐵大人呈送入宮的。奴婢在她身上還找到一封要緊的書信，不敢不呈……”
“拿來。”
沈微行麵色微微一變。
蘇芳被抓了。
那書信寫的是什麼，她自然一清二楚。
喬從嘉原本可以放過沈瑛沈珂等人不殺，卻被沈機穎的反意激得動了手。
如今丁閑或可以憑借她聰明才智，躲過今日一劫。但鐵雄此時此刻的這封書信，喬從嘉一定會急怒攻心，做出不可挽回之事來。
喻青莓呈上書信。
抬頭的“信呈沈大小姐”那一行，被人為地撕掉一片，隻留下一個沈字。
底下的言辭也被撕掉不少，恰恰好保證喬從嘉看不出什麼他不記得的破綻，卻能清楚讀出裏應外合的反意。
喬從嘉捏住信緣的手指已在顫抖。
到此一刻，好像也算是……眾叛親離？
沈微行了解他。
他若不肯救世，就是死也不肯救世。
他如今疑心既起，你柔柔懇求，做小伏低，還有機會挽回。
你若逼他，他寧可玉碎，絕不會退讓一步。
是了，在癡情之外，喬從嘉本就是這樣一個性情極端，不可調和之人。
這便是他自己。
“皇上，此信不知為何送入宮中……”
“既送入宮中，恐怕國師就在左近。”喬從嘉冷冷地使用他的智慧，一步步踏入別人挖好的坑洞。“那個宮人呢？”
“奴婢先將她綁在了偏殿裏。”
“帶過來。對了，你們到沈宅抄家的時候不是拿回來一套叫什麼的？‘十二輪回’？去問問羽林衛有沒有人會用。等問出此女交信的目的乃是何人，就把她拖去喂狗。”
“……是。”
“叫羽林衛統領來見朕。鐵家上下共有多少口人？”
“……奴婢不知曉。”
“鐵家是大族，總也有千兒八百吧。傳刑部大臣覲見。”
肖娓如已經不想再掩飾。
她直白地看住沈微行。
是，丁閑夠聰明，還好死不死，會踩個奇門。
她死皮賴臉，隻要不做犧牲之準備，便不至於犧牲。
她若犧牲，嚴格說來，或許是一種選擇，而不算是純粹的犧牲。
但蘇芳如今所麵對的，卻是實實在在的殘酷命運。
她為了給她送信而來。
如今就死。
肖娓如並不知曉蘇芳和沈微行間曾發生過什麼。
她隻是猜。
猜沈微行內心深處最介意的事情，是有人因她而犧牲，為她而犧牲，被她所牽累。
是，她們所有人，亦都一起，串通好了，刺激她，哄抬她，問她為何不承擔起她應承擔的責任，令得無辜柔弱的天下人受害？
喬從嘉的失憶因她而起。
如今暴君暴政，也應由她結束。
這個圓環很是完美。
沈微行，你接不接？
從紹嘉木開始，一路走下來。
仙，魔，人，都齊心協力。為了讓你沈微行變得更強，同時亦為了讓你沈微行滿心歉疚，終為天下人而統治天下，殫精竭慮，上演了無數環環相扣的戲碼。
沈微行，你能眼睜睜看著與此戰毫無關係的一個送信女子，慘遭折磨，死在你麵前麼？
蘇芳比丁閑更有用。
東君，天意助我們。
肖娓如的唇角有一絲上揚。
“——她的信，是送給我的。”
沈微行踏前一步。
喬從嘉抬眉。
鏈條相接。
即將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