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表情微滯,“書上看的。對了姑父,不知您叫夏沫過來所為何事?”
林正卿想到瓷器的來曆也再沒有心思跟夏沫多說什麼,他小心的收起瓷罐,順勢談起今日的‘要事’。
“桌上的畫冊,你先看看。”
背著夏沫將瓷器收進書櫃後的一處暗格,夏沫作勢低頭沒有留意,實際上早將位置記得一清二楚。
說是畫冊其實有些牽強,這一摞東西頂多算得上美院學生的素描本,每頁宣紙上或濃或淡的畫著一個人物,五官長相看起來大同小異,幾乎都是烏發淡眉小口,夏沫看了半天也沒找不出不同。而人物旁邊由上自下寫著兩排人物簡介勉強能有所區分。
“姑父,這是?”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林正卿很得意,“這些啊?哼哼,都是姑父費了大力氣弄來的,你要仔細看清楚記清楚!”
“這是參選名單?”
林正卿頷首,“看看吧!”
夏沫舀在手裏,一張一張的看過去,將軍?王爺?尚書?···個個家世顯赫,來頭不小。夏沫把畫冊放在桌上。
“看完了?”林正卿端起茶杯,“說說吧,有何想法?”
夏沫沒有急著開口,她揣度林正卿的用意,斟酌字眼,半晌才道,“與她們相較,夏沫沒有優勢。要想取勝唯有兵行險招,不過,勝負還是五五之數。姑父怎麼看?”
打太極?我也會。
林正卿也聽出來了,“罷了,也沒指望你能有什麼好計策,姑父都已經給你備好了,到時你入了王府自有人去接應你,你隻需聽命行事即可,這是信物,”遞過一截玉簪,“另一半在那人手裏,你且需小心收好。”
“是,夏沫明白。”
林正卿見夏沫如此識趣也沒再為難,“隻要你好生為姑父辦事,榮華富貴便指日可待。到那時,你自會感激姑父的。好了,這些畫冊你帶回去研究,務必將之牢記。出去吧。”
“夏沫告退。”
翌日,姚媽媽帶著兩個丫頭一個婆子到了閣樓,說是老夫人特意交代下來給表小姐使喚的。夏沫心裏明鏡兒似的,笑著收下了。
如此過了幾日,便到了宴會的日子。
不到卯時,江氏就帶著幾個婆子來了閣樓為夏沫打扮,梳頭化妝,穿衣戴首飾,不多時一個亭亭玉立的明豔女子便呈現在眾人眼前。
隻見她身著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裙麵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腰間紮著一根粉白色的腰帶,突觸勻稱的身段,奇異的花紋在帶上密密麻麻的分布著;足登一雙繡著百合的娟鞋,周邊縫有柔軟的狐皮絨毛,兩邊個掛著玉物裝飾,小巧精致;玉般的皓腕戴著兩個銀製手鐲,抬手間銀鐲碰撞發出悅耳之聲;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並不昂貴的尾戒,雖不是碧玉水晶所製但也耀眼奪目。
微抬俏顏,黑曜石般的眼眸攝人魂魄,靈動的眼波裏透出靈慧而又嫵媚的光澤,櫻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樣的淡粉紅,好似在誘使人犯罪讓人想一吻芳澤;雙耳佩戴著流蘇耳環;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紫鴦花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嬌嫩潔白的小手裏緊攥著一方絲絹,淡黃色的素絹上繡著點點零星梅花,襯得此絹素雅。
江氏滿意的點點頭,衝夏沫身後的婆子說,“帶上那件雪狐大麾。今日可是表小姐的‘大日子’,你等小心伺候了!”
旋即對夏沫笑道,“姑娘,嬸子送你‘上路’。”
“走吧。”
老夫人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自然不能陪夏沫出門,所以今兒就是江氏和夏沫二人同行。桂花的手段可不僅僅是春意的魚腥草,福瑞堂到底隱藏了多少暗樁,夏沫也猜不出來,不過她知道,老夫人已不足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