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止罷?”他冷笑著道,臉上劃過一絲諷刺。
我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搖著頭,喃喃的道:“你真是被慣壞了。”
我如一隻發怒的母獸一樣站在那裏,不肯退怯,他失望的看我一眼,冷哼道:“那是傾城的東西,你不配戴。”
我渾身顫抖了一下,像是突然被針紮了,打了個機靈。
他冷冷的轉身走了,我就站在那裏,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蘇蘇過來叫我,“娘娘,娘娘……”
我失魂落魄披頭散發的跳上床,把床帳胡亂扯下來,掀開被子把自己窩在裏麵,“啊……”
我痛苦的大叫。
“娘娘,娘娘您沒事罷?”蘇蘇的聲音是一聲悲憫的歎息。
如他所說,我是太放肆了,所以他要懲罰我,至晚間時,外頭長廊下宮燈一片通明,我躲在漆黑的被子裏裏,聽太監用一種尖細的嗓音在外喧讀,
“則,關雎宮侍女減半,內侍減半,留用宮人每月俸銀減半,淑妃娘娘每季宮裝遞減為三套,俸銀全部收回,膳食照舊……”
他一句一句念著,我盤腿坐在被子裏咯咯笑著,還好,還好他沒有把我給孩子的膳食減掉,他還是在乎這個孩子的。
太監喧完旨,站在床前不敢就走,試探的叫著,“娘娘,娘娘?您要不……就出來接個旨罷,奴才也好交待。”
我沒有哼聲,喧旨的太監看看一旁的蘇蘇,為難的道:“蘇姑娘,要不然我就先走了,您好好勸勸娘娘,不過是去跟皇上認個錯就好了,何必委屈自己呢?例來哪個妃子敢跟皇上這樣叫板?”
蘇蘇陪著笑臉道:“是是,奴婢知道。”
“那……我就先走。”他轉頭看一眼低垂的簾幔,搖了搖頭,將手上聖旨交給蘇蘇,然後仰著肥胖的下巴出了大殿。
蘇蘇執著聖旨挪到床邊,“娘娘……該用晚膳了。”
她叫了幾聲,沒有回應,便自己退下去了。
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我掀開被子,看見腥紅帳幔下自己瘦弱的影子,終於明白了一點,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南宮月再也沒來過關雎宮,其他人也不來,我整日都在這個狹小的犯圍裏活動,潛意識裏選擇了遺忘這些不快。
偶然心情好時,我也會抱著八個月的肚子坐在微涼的石凳上。看著從隔壁飄來來的芙蓉花瓣發呆,直到一雙繡鞋映入視線。
“是你?”我抬頭看見來人,有些詫異。
雖然進入春季,但貴妃娘娘仍舊披了披風,在我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來,“娘娘快要臨盆了罷?”
因為前幾次的糾葛,我對這個人沒什麼好感,也不想見到她,況且我現在的樣子估計她是來興災樂禍的,我別過臉去,沒有說話。
她不以為意的笑著道:“皇上也真狠心,把你這樣一位美人就扔在這裏,不聞也不問,從前當成寶,我們姐妹還以為淑妃娘娘要一輩子榮寵了,沒成
想帝王的恩寵也不過是短暫的黃粱一夢。”
我冷哼一聲,起身就要走。
她在我身後冷笑道:“別急著走呀,我是來告訴你一件秘密的。”
聽她說是秘密,我便又重新坐了下來,冷冷看著她,“什麼秘密。”
她故作神秘的看了我一眼,並不急於說,而是道:“你還記得阿寶嗎?想要見他嗎?”
“你知道他在哪?快說。”我看著她,十分激動。
她好整以暇坐在那裏,冷哼一聲道:“當然知道,不過娘娘聽了恐怕要傷心的。”
“我為什麼要傷心?”
“被深愛的男人一再傷害的滋味簡直比刀割還難受。”她掩著口,興災樂禍的笑起來。
我冷冷看著她。
她笑夠了,直起身子道:“在地牢裏,如果娘娘去求救皇上說不定還能見他最後一麵。”
“地牢?皇上為什麼要把阿寶關進地牢?”我站起身,難以抑製心中的激動,她輕笑著,“可能是因為怕娘娘知道什麼罷?”
我咬著唇若有所思,她接著道:“對了,從前送了娘娘一件水晶佛,娘娘還記得嗎?”
“記得。”我道,狐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提起紫水晶,而我旋即就想起了那個紫晶雁。
“臣妾也是剛剛得知,原來紫水晶還有另外一個奇效,那就是可以幫你恢複記憶,所以臣妾想著,算是送對人了,娘娘失去從前的記憶一定很痛苦,又怕娘娘不知道這功效不用,所以現在來告訴一聲,與多水晶接觸,漸漸的會幫娘娘恢複記憶的。“話說到這裏,她便停了下來,注視著我臉上的表情,看到我驚奇的睜大眼,難以置信的樣子,她嘴角揚起一抹笑,十分愜意的道:“人家都說娘娘長得像傾城,可是那傾城的故事娘娘一樣不知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