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過風華意無君林俊生連夜就上報了我的病情,第二日一早,康妃就遣人前來問安。我躺在床上,麵露病色,口出病痛之聲,讓人看去,重病在身。
來人是個小太監,見我後,跪在地上,拜道:“奴才給嫻貴人請安。”
我瞧了瞧,弱聲說道:“敢問公公怎麼稱呼,所來為何。”
小太監依然跪在地上,細聲答道:“回嫻貴人話,奴才小平子,在康妃娘娘身邊當差。娘娘聽聞太醫院上報,貴人身體有恙,本是要親自前來探望的,無奈宮中事物繁多,娘娘抽不出身子,所以特地遣了奴才代娘娘探望,送來百年人參一支,願貴人早日康複,好侍候皇上。”
我心中細思,果然不愧是康妃手下人,說話字裏行間,滴水不漏,很有些頭腦。我笑道:“平公公請起身。”小平子謝恩後,維維起身,站在一旁。
我繼續笑道:“勞煩公公回去帶話。康妃娘娘管製後宮諸事,事物繁多,還能顧及臣妾身子,臣妾很是感激。無奈臣妾身子有恙,不適宜侍奉皇上,還請康妃娘娘暫緩安排侍寢,待臣妾身子微好,定親去儲秀宮謝娘娘關心。”
小平子笑道:“嫻貴人客氣了。我家娘娘節製諸妃,關心嫻主子本就是分內之事,況且都是為皇上分憂,隻是盼望嫻主子身體能早日安康。”
我點頭笑道:“公公說的是,都是為皇上分憂,隻是我身子不爭氣,也是無可奈何。”
小平子抬頭看了看我蒼白的臉色,躬身說道:“既然貴人身子有恙,奴才就不多打攪貴人休息了,奴才告退。”我看著身旁的蘭兒說道:“蘭兒,送平公公回儲秀宮,代我答謝康妃娘娘恩典。”
蘭兒服了一輯,道:“是。”說完,領著小平子出了敏祥宮。
我看了看素心,說道:“康妃也是有心了,我剛剛生病,就遣人前來探望。”素心看著我,謹然說道:“主子是新進的帝嬪,誰也不知道日後皇上是否會眷戀主子,故而如此。”
我點了點頭,說道:“起床。”
素心領著四個宮女為我更衣,四個宮女手法輕柔熟練,少許過後,就幫我更衣完畢。因為今日無事,所以我也隻是淡描素裝。看著四個宮女,記得昨日依次報名時,分別叫‘桂兒’‘品兒’‘紅兒’‘莊兒’。四人品貌端正,行事謹慎,並不曾有一點不合規矩。我吩咐桂兒倒杯茶來,讓紅兒叫廚房準備幾個精致的點心拿來。
宮中的手藝自是沒的說,點心製作的精致雅觀,叫人看著都不忍心食用。望著滿桌的點心,有很多我都不知道名字,素心在旁一一為我述說,桂花膏,芙蓉羹,蓮子豆腐,梅花丸子,醬肉熏餅,綠水棗糕,杏仁脆鬆,蜜汁澆蓉等,看的我眼花繚亂,不知該吃哪個好。
素心笑道:“主子,奴婢幫主子一樣切點,主子嚐嚐,喜歡哪個,以後叫廚房多做些來。”我點頭說好。素心的手很白皙,很柔美,切點心的樣子更是盡顯氣質,我心中思量,要不是年歲大了,恐怕在宮中也有一席之地。
不多時,素心切完,我挨個品嚐,譽香滿口,每個點心都有獨特味道,極為好吃。嚐完後,我已然打了飽嗝,品種太多,嚐也嚐飽了。我看了看四周站著的太監和宮女,問道:“你們吃過了嗎。”
小才子上前笑道:“回主子話,宮中規矩,隻有主子吃過飯,奴才才能吃。廚房有專門給奴才們做飯的師傅。”
我笑道:“既然你們都沒吃,端下去怪可惜的,都坐下吃吧。”
這些人各自觀望,無一人肯上前。素心笑道:“主子,這是廚房專門給您準備的,我們做奴才的,沒資格吃。”
我心中頓時明白。宮中規矩甚多,主子吃的東西,奴才是斷斷不能吃的,以示尊卑不同。否則,奴才若是偷吃,便是不敬,要進宗人府受訓。
我笑道:“就當是我賞的,都坐下吃吧。”說完,我起身走到院子裏,賞荷花。我知道,隻要我在屋子裏,即便是我賞他們,他們也不會,更是不敢吃。果然,我走出後,那些太監和宮女都上來搶著吃,想來他們平日裏吃的都不怎麼好。攏人心,要從一點一滴著手,既要有大手筆,也要有小動作。讓他們吃東西,雖然是小事,卻勝在平凡。
素心並沒有吃,而是陪我走了出來,站在我身後。我笑著問道:“你也沒吃飯,怎麼不去。”素心笑道:“主子如此愛護奴才們,實在是奴才們的福分。素心不餓,願意陪伴主子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