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可憐可憐我們吧。”
“我們放高利貸的也不容易啊。”
“就是，老大說了利息都不要了，隻要本金，總不會本金都不給我們吧？”
“咱們得到工地搬多少磚才能賺回來這一百萬啊。”
身後的小弟們也如實哭訴。
小林人都傻了，怎麼電視劇裏的高利貸跟現在的這麼不一樣？
好像是看出麵前兩個少年身份非富即貴，花襯衫注意到為首的少年鞋子起碼都得大幾千，身後那漂亮小孩手表都得大幾十萬，更是哭得更厲害了：“求求你們了，既然都是親戚，先把錢還給我們，我們可不是高利貸啊，利息絕對隻是比銀行高一點點，沒有那麼恐怖，咱們省吃儉用出來的錢，要不回來，咱們隻能跳樓了。”
“是啊是啊，真的得跳樓了。”
“我兒子奶粉錢都沒了……”
“可憐可憐我們吧。”
一群人嘰嘰喳喳哭哭啼啼的，搞得林圓麵子很下不來，他麵紅耳赤，明明不是他借的錢，可別人哭上門來，表哥做的事情好像就是他做的一樣丟人。
“我……”
小林少爺忍不住剛開口，就又被陸孝斂打斷：“我們和他也不是什麼正經親戚，他家裏有錢，實在不行我把他家裏電話給你們，你們打電話試試，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他家裏和他早年斷絕了親子關係，也可能要不回來，再加上這套房子其實也不是他們的，你們最好看牢一點，免得人拖家帶口的跑了。”
林圓麵上燙燙的，聽見陸哥這麼說，抿了抿唇，總覺得不對，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欠債還錢的確天經地義，可這民間借貸……是不是高利貸他也不知道啊，如果是高利貸好像是不用還的……
可不管怎麼說，表哥怎麼能在外麵借那麼多錢啊？他給的難道都不夠？
少年心裏五味陳雜，不等他想明白，陸哥就拉著他從眾人中間穿過去，走到301的門口敲門：“王許，我，開門。”
花襯衫等人也很有職業操守，在旁邊喊：“你開門吧，是你朋友，咱們都是良好市民，不會強行入室的，咱們是合法討債。”
“表哥！”小林看半天沒人開門，一邊在手機裏給表哥發消息，一邊敲門喊，“開門吧，他們真的挺守規矩的，不會做什麼，你別怕，欠債還了就是了，你別躲啊。”
話音剛落，門啪嗒一聲打開了，林圓表哥頂著一頭的雞窩發型隻露出一隻眼睛來往外麵看，看見當真是林圓來敲門，便連林圓身邊門神似的陸孝斂都看不見，猶如找到了救星似的，連忙把林圓拽了進去。
小林一個踉蹌，卻來不及說什麼，進屋後就聞到屋內一股子不知道什麼腐爛了的味道：“表哥，你咋了啊，你怎麼在外麵借錢了？你做什麼了？你不是做工程嗎？我給你的都不夠嗎？”
說完，林圓注意到三室兩廳的房間裏沒有女人的聲音，隻有六歲的王諾抱著一個剛滿月的小嬰兒坐在旁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麼惶恐又麻木的看著他們。
——表嫂呢？
屋子裏別說表嫂了，表嫂呆過的痕跡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林圓心裏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看著那兩個小孩半天，又看了看一臉愧疚又可憐的表哥，就聽表哥也哭著歎息著說：“我生意失敗，不敢跟你說，就隻好找他們再借錢重新做，誰能想到被人騙了，現在錢也沒有，飯都要吃不起了，你表嫂也……也丟下我們跟別人走了……”
“現在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我實在是……實在是撐不住了，圓圓，你說我怎麼辦啊，我恨不得跳樓去。”
林圓被表哥抓著手，依舊是還未開口，身後一直置身事外的陸哥忽地上前，說：“做什麼生意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