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在林天和老人踏出山穀的時候,那個黑舊的木門也仿若有感應一般,咯吱一聲,像步履闌珊的老人緩緩的打開。
一個黑色的身影匆匆的從石屋走了出來,迎向林天二人,但剛走出幾步,身形一緩——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折身返回屋前,伸手拉了拉門框上吊著的一根細線。
叮——鈴……,門框上麵的風鈴發出的清脆響聲在四野回蕩開來。
整個村子原本是悄寂無聲的,除了少數的幾家的窗戶還閃爍著昏暗的燈光之外,大都數人們早以去赴周公之約去了。
隨著清脆的鈴聲響起,幾聲喘急得犬吠聲自村巷深處傳來,接著村頭主幹道的入口處,明亮的燈光豁然從臨街的幾處房屋一一亮了起來。狗的犬吠聲沒幾下便又歸於安樂了。
那人看著那幾間屋子的燈光亮了,起來後,這才又向林天而人迎去。
“先生,您回來了。”那人迎到老人身前,拱手行禮。
寒冷的月光自九天灑落,落在那人戴著灰白綸巾的頭上,點綴著他漆黑中透著明亮的雙眼,渲染著他蒼白的臉頰,裝飾著下巴上的那一小簇胡子,還有那身不合時節的白色長袍以及別再腰間的古樸的書卷,一股孤傲之氣繚繞於身。
“恩。”老人停了下來,簡單的答應道。
“李夫子。”待那人行禮完畢,背著大麻袋的林天躬身向那人行禮道。
“恩。”李夫子似是漫不經心的看了林天一眼,便像老人回答他那樣,那樣的簡潔。
“先生,請。”李夫子讓開道,說道。
老人倒不磨嘰,提腳便向村口走去,李夫子緊隨其後,林天背著碩大麻袋跟在李夫子後麵。
沒過幾步,便已到村口。然而三人正要進村之際,主幹道上最靠近村口的那間人家的院門突然慌慌張張的就打開了,接著,一個胖乎乎的人影從還沒來得及完全打開的門裏鑽了出來,然後三兩並步的向村口衝了過來。邊跑還一邊揮著手臂喊道,“哎呦,我的好兒子呦,你可算回來了,想死爹了!”
話音剛落下,人便也到了林天三人身前,然後一把奪過林天背在身後碩大的麻袋,扔在地上,抱起林天就把頭埋在林天懷裏一頓亂啃,邊啃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好兒子啊,出去那麼長時間,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癢——”林天一臉木訥的說道。
錢緊聽到這話,明顯一愣,然後那圓乎乎的肥臉尷尬的抽搐了幾下。
“爹,你多久沒刮胡子了。”看到錢緊尷尬的樣子,林天的嘴角一咧,露出了兩行潔白的牙齒,尤其是那嘴角的那顆虎牙上閃爍著的光芒與那一臉憨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錢緊這才明白被兒子耍了滑頭,心中又喜又惱,正欲恢複先前之姿態,好好收拾一下林天這臭小子。
咳——咳——,一側的李夫子猛地咳嗽了幾聲,將錢緊從跟兒子相聚的喜悅中喚醒過來。
“先生,回來了。”錢緊轉眼間變得規矩起來,放下林天,整理了整理那身厚棉襖上的褶皺,然後向著一旁的老人躬身行禮道。
老人點點頭,算是回禮,然後說道,“回吧,外麵冷。”
“是,您請!”錢緊幹嘛讓開道,很是斯文的說道。
“嘿——嗬——”林天看到錢緊這番樣子,笑了出來。
“爹,我才出去一年,你就變得這麼斯文了。”林天憨笑的說道。
聽到兒子這麼說自己,錢緊有點不好意思的撓著自己的那顆圓乎乎的腦袋,那雙賊亮賊亮的眼球瞅了瞅旁邊的李夫子,說道,“爹這一年跟著李秀才學了些東西。”
“不錯!”走在前麵的老人突然停了下來,對著身後的錢緊說道。
“先生言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