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孩子身上被封印的正是血魔珠。今次這妖人顯然是為此珠而來,竟然不惜以幾百人的精血來破壞封印,真是喪心病狂!”說到這,枯月真人異常憤怒,一聲冷哼,衣衫獵獵作響。
“看來我的怪病都是這血魔珠惹的禍!父母和村民都是因為它而被人害了!”林天水恍然大悟,可自己怎會身懷如此恐怖的凶物?再想到凶物還在自己體內,不禁毛骨悚然。
蘭姑與馮子穹聽得驚怒不已,前者再想到林天水從小被這凶物折磨,往後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頓覺這孩子好可憐。
“罷了,不管這孩子身上到底有什麼隱秘,看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畢竟隻是個可憐的孩子。”枯月真人在心裏麵一聲歎息,對林天水說道:“血魔珠在你身體裏潛伏已久,以你身體精血為養分,現在已與你血脈相連,外力難以驅除。如今血魔珠的封印已有不穩之象,此等凶物,隻怕終有一天會破印而出。一飲一啄,自有緣法,成魔成人,最終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你可明白?”
林天水點了點頭,雖然聽得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體內的血魔珠是個大禍害,隨時可能爆發,最終隻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化解。
“記住,關於血魔珠的事情,今後你們千萬不可對外人提及,否則禍患無窮!”枯月真人一番叮囑後,摸了摸林天水的頭,幹枯的臉上難得顯現出一絲慈祥:“孩子,你可願拜我為師。”
林天水心中一喜,連忙喊了聲“師父”,納頭就咚咚直拜。小小年紀,經曆了這麼一場慘事,林天水正悲惶不知所措,蘭姑的細心愛護,讓他感到有如母親般的親切溫暖,枯月真人外表冷峻,內心慈祥,那巍然的氣度,更是讓他敬仰。頓時,心中有了主心骨,不再有無家可歸的彷徨。
“好,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玄元門弟子。”枯月真人思索了一會,歎道:“塵歸塵,土歸土,萬物終歸於塵,為師便替你更名為林子塵,記住,紅塵往事,皆為過往雲煙。”
林子塵咀嚼著師父話中的意思,雖然不是很明了,但還是重重點了點頭,仔細記住。
至此,林天水更名林子塵,在冷月山安身下來。
旭日山主峰,夜已深沉,一輪凸月當空,揮灑清輝。
此時偌大的玄元宮議事大廳之中,卻有兩人正隔幾而談。一位正是冷月山枯月真人,另一位容顏枯槁,耷拉著眼皮,顯得衰朽不堪,仿佛一陣風就能將其吹散。
“血煞門都已滅絕幾百年了,為何血魔珠忽然出現在我玄元門附近,而且還在一個村野孩童身上?我已使用‘驚魂’之術詢問過,隻是毫無頭緒。不知掌門真人如何相看。”天水村的事告一段落,枯月前來旭日山向掌門彙稟。
“嗯,此事頗有蹊蹺,須得慎重。血魔老人當年攪得天下血雨風波不斷,如今血魔珠剛剛重現,便是兩百多條人命。”一道蒼老嘶啞的聲音在議事大廳響起,正是那老朽之人,沒想到他便是玄元門的掌門半山真人。據說半山真人當年與人鬥法,一劍力劈半山,由此得來此稱號。
“此外,也不知是誰不惜將靈寶魂化,以此封印血魔珠?難道就是那晚的救人者?”枯月說出心中的疑惑。
“我看未必,靈寶魂化必會對神魂造成很大損傷,而要封印血魔珠更需付出極大代價,說不好會成為‘活死人’。唔——若不是至親之人,當不會如此舍命為之,難道這孩子有何不同尋常的來曆?”半山搖了搖頭,隨即又感到很費解。
“據我門下調查,天水村並無外人,皆是土生土長。或許……或許是哪位悲天憫人的高僧所為,倒也難說。”枯月雖覺得有些牽強,不過這樣的高僧倒也不乏其人。
“這個暫且不說了,往後多加留意吧,另外可還有異常之處?”
“此外,對於那晚救人者,我有諸多疑惑,此人恰好在事發現場出現,驚走凶手,救下孩子,這是巧合還是一直在暗中保護,可他卻為何不將這孩子帶走,而將其留在原地?再有,我之所以相隔甚遠,亦感知天水村有異,估計也是救人者故意為之。此人到底是何身份?又有何目的?”諸多謎團湧現枯月腦中。
“此人身份不明,不過我猜想,此人難以壓製血魔珠,因此故意吸引你等前去,我玄元門的《太虛玄元道》乃道門正宗心法,對邪魔倒有克製作用。隻是此人到底用心如何,難以猜測。”半山真人思索一陣,說出他的猜想。
“罷了,不管此中是否有陰謀,這孩子總是無辜。我已將這孩子收歸門牆,尚未征得掌門真人的法意。”枯月提起收徒之事。
“也好,血魔珠在我們控管之下,也總比落入魔教手中要好。這樣吧,這孩子就讓他記入你門下,入門之禮暫且免了,無需來旭日山拜祖,免致血魔珠之事泄露。幸好,隻要封印不出現異常,外人倒也難以發現血魔珠。”半山端起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道:“不過,封印已有不穩的跡象,隻怕這孩子命不久長!”
“生死有命,但盡人事吧,往後就看他的造化了。”修道之人,生死看得開,更有甚者,親人死後,鼓盆而歌。
兩人接著商議了一些其他事,直至天光微亮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