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那人道:“您的分化已經控製不住了,請您盡快……”
“滾。”
半年前,有個人找到陸瓷,叫他“主子”。
那個時候,蘇家給的加強版抑製劑已經對陸瓷沒有效果了。
他困擾於自己身體的變化,無法去醫院,也無法尋求別人的幫助,而他最想見的人又遠在千裏之外。
直到那一天,他去往黑市,遇到了那個人。
陸瓷將用完的抑製劑拋給那人,“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那人戴著白色手套,捧著抑製劑空瓶,聲音很低,“您還會需要我們的。”
清晰的軍靴敲地聲回蕩在走廊上。
直到停在一處插著一麵藍色旗幟的宿舍前。
“叩叩”兩聲,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屈起,在門上敲了兩下。
“誰啊!”裏麵爆發出不悅的聲音,一個穿著藍色軍裝的男人出來,手上還纏著一半的紗布。
門打開,男人一愣,抬頭。
他麵前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軍裝,戴著白色手套的男人。
神色淡漠地垂首,安靜地看著他。
“認識付滄瀾嗎?”
“誰?那個omega騷貨醫生?”
付滄興低頭,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從口袋裏取出一隻戒指,調整了一下角度,在那人還要再說話的時候,猛地一拳揮了上去。
那人龐大的身軀直接從門口飛到宿舍裏麵,砸到後麵的床鋪。
男人的嘴巴歪了,下頜裂了,麵頰鼓起一大塊,滿嘴的血肉和被打掉的牙齒。
宿舍裏麵剩下的幾個人都驚呆了。
他們站在那裏,想要上前,卻又不敢上前。
“你,你是誰?”
付滄興慢條斯理地走到裏麵,隨手關上了門。
“舌頭總說些不好聽的話,不如我替你拔下來,再給你從喉嚨塞進肚子裏。”
付滄興蹲下來,身上的黑色軍服露出微微的褶皺痕跡,他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指戳開男人手上的傷口,緩慢而堅定的撕開血肉,直到抵住骨頭。
鮮血淋漓,浸染了半隻白色手套。
男人已經疼得抽搐,幾近暈厥。
付滄興低頭,看到男人下麵遺溺出來的東西,眉頭皺起,嫌惡起身,然後隨手扯下被弄髒的白手套,扔到男人身上。
“嘖。”
軍靴踩著地磚的聲音緩慢遠去,猶如惡魔的腳步,敲擊在眾人的心髒上。
宿舍外麵,藍色的小旗幟掉在地上,被人踩了一個血腳印。
宿舍裏麵,無一人生還。
眾人終於相信,為什麼有人會叫付滄興為“天生的惡魔”。
長了一副冷漠寡言的模樣,卻能毫無表情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吃了一顆退燒藥,蘇橋覺得身體好多了。
她換上陸瓷的迷彩服,趁著軍用車開入森林之時,躲在車底,一路跟了進去。
車子停在森林一處,蘇橋從車底滾出來,裏麵的新兵戴著眼罩,手上戴著手銬,被老兵從裏麵推出來。
蘇橋安靜地躲到一旁,等那輛軍用車走了,她才看到新兵終於依靠自己的力量卸下身上的手銬,然後取下眼罩,並……蹲在地上哭。
蘇橋:……這就是傳說中的四大家族的精英種子選手?
蘇橋走過去,踢了踢她的小腿。
“誰家的?”
哪家人家培養出來這樣的廢物啊?
“我,我是蘇,蘇家的資助生……就是,就是蘇橋學姐的家……”
被指名道姓的蘇橋:……
其實看起來可能也沒有那麼廢物。
算了,自己家的人還能放著不管嗎?
“跟上。”
新兵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跟在蘇橋身後。
她的哭聲就沒有停過。
“你昨天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我找到一個山洞,因為太害怕,所以,所以就睡著了,等我醒過來,就,就已經結束了。”這是一個alpha女生,看起來不過二十,長相清麗,說話的時候還在打哭嗝。
“你,你是誰啊?”
蘇橋摸了摸臉上提前畫好的油彩,“我叫小橋。”
“我叫朱甜甜。”
“小豬啊,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小橋姐姐。”
“你下次出來狩獵,能不能別化妝?就算化妝你能不能畫個防水妝?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嗎?”
沒有防水功能的化妝品在小豬的臉上糊成一團,再搭配上她那頭亂糟糟的長發,在幽暗的森林裏,被月光一照,簡直比貞子還貞子。
小豬麵色一紅,“我,我,我就是想死的好看點。小橋姐姐,你知道的,女孩子都是愛美的,這些化妝品還是我好不容易才藏著帶進來的……”
說著話,小豬還在往口袋裏掏,然後掏出一支口紅送到蘇橋麵前,“小橋姐姐,口紅是女人最厲害的武器。”
蘇橋:……
媽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怪不得蘇家沒落的這麼快。
蘇橋領著小豬去到跟陸瓷說好的地點碰麵,路上,她碰到好幾個老兵,從他們的交談裏,蘇橋聽說這次的獵手增加到了三十個。
新兵昨天死了一半,就剩下七八十個人了。
再加上被繳械,不熟悉地形,今天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小橋姐姐……我,我害怕。”
蘇橋一轉頭,對上小豬那張被化妝品糊的亂七八糟的臉,麵色平靜的回答,“我也害怕,能不能把你的臉離我遠點。”
小豬:……
“哎,學姐,你……是不是在易感期?”小豬小心翼翼地踮腳湊到蘇橋脖子後麵聞了聞。
“你的味道,都溢出來了。”
一般來說,alpha的信息素對於alpha而言,是相斥的。
因此,小豬說完這句話後,便捂住了鼻子,迅速往後退。
發情?
難道她不是發燒?
她的發情期,提前了半個月?
從前總是很規律,因此蘇橋隻以為是發燒了,沒想到居然是發情了?
發情期的alpha堪比野獸,蘇橋雖然沒有嚐試過,但原著中寫的很清楚。
像付滄興那種人冷靜自持的人都能變身成欲望的怪物,像她這種沒什麼自製力看本小黃書都能臉紅心跳的,那還不得出盡洋相?
以前都是在易感期的時候直接注射抑製劑,從未發生過失控現象。
先回去補個抑製劑吧。
按照她現在的狀態,也不可能再加入戰鬥了。
想到這裏,蘇橋立刻就要離開,沒想到腿一軟,正撞到一個人。
“學姐。”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蘇橋愣愣抬頭,看到麵前的陸瓷。
他已經繳獲了一柄長槍,背在身後,單手攬著她的腰肢,將她托抱起來。
“你怎麼了?”
蘇橋單手摟在陸瓷的腰上,她呼吸略急,脫口而出,“你的腰還是跟以前一樣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