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陸瓷貼著蘇橋的耳朵輕輕喊了一句,然後蘇橋的手腕被陸瓷握住。
男人的手帶著一股天生的涼意,摩擦過她的指腹,留下一顆帶著一個牙印的果子。
“我去。”-
陸瓷的匕首利落地劃破老兵的脖頸,鮮血從割開的肌膚內流淌出來,浸入深暗色的迷彩服。
酒香和血香彌漫開來,陸瓷殺人的時候,動作優雅,好像他割斷的不是人家的脖子,而是一塊豬肉。
鮮血也並非髒亂的噴湧而出,而是緩慢傾瀉,仿佛是下手之人生怕粘到自己一點,讓身邊的人不悅。
老王的屍體躺在地上,浸潤周邊泥土樹木,陸瓷彎腰,將他身上的裝備全部撿了起來。
整個動作,悄無聲息。
蘇橋站在旁邊看著陸瓷動作,等男人收拾好走回來,他臉上的表情卻不怎麼好看。
“怎麼了,受傷了?”
陸瓷搖頭,他的手剛剛在水潭裏洗過一遍,沾著濕漉的水漬,背在身後,低頭的時候,纖瘦的背部微微拱起,像一隻小狗。
“不願意讓學姐看到我這個樣子。”
殺人嗎?
“學姐覺得我惡心嗎?”
“不會。”
蘇橋握住陸瓷的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你不是說過嘛,隻是想活著而已。”-
還剩下前麵三個老兵。
這三個老兵沒見到老王跟上來,便碎碎念的回來找。
“老王這狗玩意,喝酒誤事的東西……”
三個人碎碎念的罵,中途,其中一個老兵突然離開了隊伍,往側邊走了幾步。
另外兩個老兵沒有停,隻是招呼那個老兵快點跟上。
在熟悉的森林裏,這些老兵很自在,一點都不將這些新兵蛋子放在眼裏。
雖然結伴,但警惕心也沒有多強。
蘇橋望著獨自走到旁邊去的男人,正想下樹,就看到那男的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
蘇橋皺了皺眉,卻並沒有任何避嫌的意思,可下一刻,她的眼睛就被一雙眼蒙上了。
“學姐,別看。”
“誰要看,我去殺人。”
“我去。”-
老兵的褲腰帶還沒係上,就跟陸瓷扭打在了一起。
這個老兵可不比那喝醉了酒,毫無防備心躺在地上的老王好對付。
另外兩個老兵聽到動靜,意識到不對勁,回頭過來找。
蘇橋咬著嘴裏的果子迅速下樹,吊著粗實的樹枝,直接用腳,絞斷了其中一個老兵的脖子。
隻奔著動靜過來,沒有注意頭頂的老兵應聲倒地。剩下最後一個,那人直接拔槍,還沒射擊,被蘇橋一下撲倒。
老兵的身手蘇橋很熟悉,招招帶著殺意。
雖然蘇橋出過很多任務,但還是第一次麵對這麼強悍的老兵。
看來之前是因為偷襲,所以才能如此順利。
老兵手裏槍在打鬥中滑落到其它地方,雖然沒有了槍,但老兵身上還藏著匕首。
匕首突然朝蘇橋刺出,蘇橋沒有防備,被割破了身上的迷彩服,露出裏麵的黑色運動服。
細碎的迷彩服破料落在地上,被蘇橋一腳踩過,她矮身倒在地上,在老兵舉刀刺過來的瞬間,一腳踢在他門臉上。
老兵倒退一步,手裏的匕首也跟著掉在了地上。
蘇橋撿起匕首,尖銳的刀子插入老兵心髒。
老兵瞪大眼,從喉嚨裏發出最後一聲氣息,最近瞬間沒有了生命體征。
剛剛解決完一個老兵準備幫忙卻看到雙殺的陸瓷:……
“抱歉,沒控製住。”蘇橋彎腰,跟老兵說了一句,然後將他身上的東西撿走了。
這真人版吃雞遊戲,可比皇家學院那次的小兒科刺激多了。
陸瓷走到蘇橋身邊,將她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悶不吭聲的樣子,像是有些不開心。
“又怎麼了?”蘇橋一臉的好笑。
“沒事。”男人硬著嗓子說完這句話,牽著蘇橋的手,將她緊緊護在身後,然後嘟囔了一句,“是我太慢了。”-
一口氣解決了四個老兵,新兵蛋子的傷亡程度迅速減少。
蘇橋和陸瓷一路來到新兵蛋子們留下記號的集合點,他們並未現身,隻是戴著從老兵身上扒拉下來的遠紅線望遠鏡,躲在暗處觀察。
那裏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是老兵的屍體,有三具。”
“我去看看,你待在這裏替我掩護。”蘇橋叮囑完陸瓷後,從樹上躍下,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些屍體。
屍體們都是被一擊斃命。
眉心中槍,看傷口用的應該是高檔消音槍,不然這麼近,她不可能聽不到聲音。
蘇橋正在仔細觀察的時候,她身後突然掠過來一個黑色身影。
蘇橋迅速反應起身,可腦後還是被抵住了一柄槍。
“讓你的朋友,把對著我的槍拿開。”
身後之人開口說話了,嗓音微啞,是個男聲。
看他持槍的高度,身高至少在一米八五以上。
蘇橋緩慢舉起雙手,“陸瓷,把槍放下。”
“學姐。”陸瓷出現在男人身後,滿臉陰鷙地盯著他,“把槍放下。”
三人就這樣僵持了起來,還是蘇橋再次打破僵局,“這些老兵是你殺的?那我們是一夥的。”
蘇橋身後的人沉默三秒,終於將槍放下。
蘇橋轉身,看到身後的人。
穿著統一的迷彩服,看起來二十五歲左右,身上帶著成年人的沉穩和冷靜,即使被陸瓷用槍頂著腦袋,也絲毫不顯慌亂之色。他臉上畫著油彩,看不清臉,隻能看到一雙漆黑的眸,帶著銳利的冷感,像一柄鋒利的劍。
“陸瓷,把槍放下。”
陸瓷拿著槍,走到蘇橋身後,神色警惕地盯著這個男人。
“你們是新兵?”男人上下掃視兩人,在看到兩人身上背著的屬於老兵的武器之後淡淡開口,“還不錯。”
確實,能一口氣繳獲四名老兵的武器,在新兵蛋子裏,他們也是頂尖的存在。
“他們是你殺的?那些記號也是你留的?”
“嗯。”
“來的路上,我們碰到了幾個新兵屍體,你這樣做,雖然能引誘老兵過來,但沒腦子的新兵也會因此而喪命。”
“沒腦子的,活著幹什麼?”
蘇橋:……
“誰不是從新兵過來的?經驗是需要累積的,如果你連一次機會都不給他們,他們要怎麼成為老兵?”
蘇橋想到之前的小菜鳥自己,如果早早碰到像麵前男人這樣心狠手辣的,她大概率早就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躺屍了。
“該活著的自然會活著。”可顯然,男人的想法並未因為蘇橋的話而有所改變。
理念不同,多說無益。
三人開始對自己殺的老兵人數,暫時結成聯盟。
“我們殺了四個。”
那邊道:“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