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那麼多事,經曆了那麼多事,生離死別,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陳雪音苦笑地說道,“既然和我有關,就應該告訴我,不應該瞞著我,如果我以後知道了,豈不是更加糟糕。你就說吧,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我都可以接受。”說完,堅定地看著付瑞海。
隻怕這件事你接受不了啊,付瑞海在心裏感歎。看著陳雪音,點點頭,道:“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不管是什麼事,你都必須堅強。”看見陳雪音點了點頭,付瑞海放了心,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剛才那個大夫說,你的孩子沒有保住,現在已經不在了。”
“什麼?”聽了這樣一句話,陳雪音愣在那裏了,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摸了摸肚子,孩子,孩子,居然沒有了,隻一刹那,陳雪音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
付瑞海看到陳雪音這個樣子,非常擔心,推了推她,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你不能這樣,你剛才答應過我的,要堅強,你說話啊?”
陳雪音愣在那裏,說不出一句話,付瑞海非常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能離開,隻能默默地陪著她。過了許久,終於聽到陳雪音說出了一句話:“是不是因為皇甫夜那一掌,把孩子打掉了?”
聽到陳雪音說話了,付瑞海終於放了心,輕輕地鬆了口氣,看著她,溫柔地說道:“可能就是那個原因吧,那個大夫說了,是因為重擊。想來想去,除了皇甫夜那一下,應該沒有別的原因。”說到這裏,付瑞海搖了搖頭,歎口氣,看著陳雪音,接著說道,“其實皇甫夜剛才那一下,我已經準備好了,沒想到你居然……把你害成這樣,我實在過意不去。”
“和你沒有關係,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以為你沒有聽到,怕皇甫夜傷了你,所以才……你沒有對不起我。”陳雪音看著付瑞海,微微一笑,說道,“這個孩子是皇甫夜的,現在死在皇甫夜手裏,我也就跟皇甫夜沒有關係了。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去見他了。”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付瑞海急忙問道,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陳雪音現在就一個人了,無依無靠,她會不會……想到這裏,付瑞海非常緊張,拉著她的手,說道,“你千萬不要想不開,雖然你就隻有一個人,可你父親、李先生、我義父都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下來。”
“我知道,我不會辜負他們的。但我已經看破紅塵了。”陳雪音淡淡地說道,沒有一絲溫度,“經曆了這麼多事,我現在孑然一身,其實不願意活下去的,要不是父親,要不是李叔,我可能早就……我想找一個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你是說你要出家?”付瑞海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仔細想想,也可以理解,經曆了這麼多事,對一個女人來說,簡直是翻天覆地,尤其是陳雪音。剛開始不諳世事,現在卻經曆了生離死別,選擇這條路,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隻不過……..付瑞海心裏非常不舒服,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陳雪音離開了自己,死了,或者出家為尼,兩個人再也見不了麵了,自己會怎麼樣。所以禁不住脫口而出地問了一句,“如果你走了,我怎麼辦?”
陳雪音沒想到付瑞海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一時之間呆在那裏,半天沒有反應,過了許久,才輕輕地回了一句:“可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對不起。”
“我不在乎。”付瑞海搖搖頭,說道,“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和皇甫夜已經沒有關係了,而且現在我義父也死了,我們兩個人同病相憐,都是無依無靠。既然是這樣,還不如一起離開這裏,找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談何容易?”陳雪音搖了搖頭,說道,“我已經是皇甫夜的妻子了,這是無法改變的,我可以不去見他,可以和他一刀兩斷,可以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但就是不能和別人在一起,尤其是你,因為你是他的殺父仇人。”
付瑞海聽了她的話,驚得後退幾步,淡然苦笑:“原來你還沒有忘記,原來你一直都記得。”
“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以忘記?”陳雪音回過頭,沒有看他,隻是輕輕地說道,“皇甫夜沒有忘,我也不會忘。”
“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付瑞海心如刀割,不甘心地問道,想到剛才陳雪音不顧一切出手相救的情景,感激萬分,但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心裏不是滋味,“既然如此,你就應該和皇甫夜一起對付我,我已經中了毒,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殺了我,對你們來說是易如反掌。”
“可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殺了你。”陳雪音轉過頭來看著他,流著眼淚說道,“在江落城如果不是你,我就活不到今天,大恩大德,本來就無以為報;如果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在我麵前,那我還是人嗎,簡直就是忘恩負義,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不會那樣做的。”
“雪音…….”付瑞海感動得無以複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情不自禁走過去,想拉住陳雪音的手,卻被陳雪音躲開了,付瑞海一陣失落,卻聽見陳雪音又說道--
“你是道長唯一的親人,道長對我恩重如山,這次出了事,都是皇甫夜的責任,道長是為了我們才以身犯險,是我們對不起他。道長已經死了,我不能、不能再讓你出什麼事,要不然的話,我會於心不安的。”陳雪音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顯得非常難過。
“這和你沒有關係,說實話,和皇甫夜也沒什麼關係。皇甫夜剛才說對了,義父和曹生明宿怨太深,早晚都是這樣,不僅僅是因為你們。”付瑞海勸道,歎了口氣,又說道,“如果我可以及時趕到,如果我沒有離開,如果沒有遇見歐陽元,可能就不會這樣了,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