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白航的說法,能夠控製他的心神是很厲害的角色了。我雖然並不了解白航這個痞子的能力,但我也一樣知道,這次的事情實在太過嚴重了。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們所知道的,隻有一個長得極其醜陋,極其矮小的極端宗教主義者。以七宗罪為緣由,殺人,僅此而已。可對方呢?七宗罪,他已經快殺滿一圈了……這次隻不過是碰巧,讓我找到了貪食,那麼下一次呢?我是不是還有那麼好的運氣,碰到剩下的那個人?
可惜現實往往都會讓人失望甚至絕望,第七名被害者已經出現了,同樣溺斃與自家的浴缸。男Xing,四十歲,有過犯罪前科,和第七罪極度符合。我和白航趕到的時候,已經無法找到死魂詢問了。我們所能看到的隻是一具屍體……七個人……可我並不認為這代表著結束,或者這隻是個開始。錄像上的記錄又多了一條,我在警局跟著技術查看的時候。卻意外接到了陸凡的電話,我本以為這個時候他應該在警局,可電話裏他什麼都沒說,就像是無意中按到了一樣。我聽著,我聽到了水的聲音……我立刻丟下了手機,直奔他的家。門從裏麵被反鎖了,我和白航一起砸開了門,我什麼都沒有在意,我聽見了水聲……
浴室的門被反鎖,水的聲響帶著浴室的回音,以及一陣陣的敲打聲。陸凡……出事了。我也顧不得許多,和白航一起砸開了浴室的門,而我們所見到的,就是泡在冷水中的陸凡,他的臉色慘白,我一把把他從水裏撈起來,他的身體冰冷,他的呼吸雖然很微弱,可還有。我們立刻將他送到了醫院,醫生說送的及時,修養兩天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看他那麼虛弱,我本不想去詢問他。可他卻拉住了我和白航:“左安,七宗罪,每一次殺的都是罪有應得,即便不能這麼說,可殺的也還是沾邊的,那麼……我呢?我是七宗罪的哪一向?一定是…一定是我們已經接近他了,為了確保自己的安全,他才對我們下手!!一定是這樣的!!”
等陸凡休息了,我和白航站在醫院的走廊裏。陸凡的說法並不是沒有道理,陸凡和白航根本不可能被算在七宗罪裏,即便那是人Xing裏帶著的原罪,也和那些已死的被害人有著不同。我們……到底接近了什麼?目前這一點我依舊沒有絲毫的頭緒,白航卻有了想法:“為什麼他殺人後,死魂會消失?難道他們一點留戀也沒有?這不可能,那麼一定是他用了什麼術法,Cao控了那些死魂,如果可以找得到,那麼就一定可以找到這個凶手。”
於是他離開醫院忙活去了,我看了一會兒陸凡也就離開了。回到家已經過了零點,M也不再,半月今天因為學校有事所以也沒有回來。我一個人窩在被子裏,拿著筆記本查看關於七宗罪和聖經的各種資料。忽然間,我聽到有水聲。我的水杯裏空空如也,家裏也不用桶裝水,水龍頭更是都關著。水的聲音從哪裏來的?滴答滴答的水聲,帶著一種特有的回音。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浴室裏一樣……浴室?!我看著浴室的門,猶豫著。七個人死在自己的浴室,連陸凡都差一點。那我呢?可如果不進去,或許這一切的謎題就永遠都是謎題了。心跳從快速緩緩落到平和,如果一切不解開,那我又怎麼會放過自己?深吸了口氣,打開了浴室的門。龍頭在靜止的狀態,水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進了浴缸。水像是有生命一樣,在浴缸裏泛著一層層的餘光。我擰了擰水龍頭,關死的。
我看著浴缸裏的水,不知道怎麼就伸出手,水冰冷,我的手就好像是失去了機能,就這麼僵持在冰冷的水裏。我的眼前朦朧一片,就像是待在一個充滿了蒸汽的地方。耳邊不時傳來輕微的聲響,漸漸的,這聲響從遠到近,仿佛有個人就貼著你的耳朵在對你說話。那聲音也從模糊變得清晰,那聲音很奇怪,低沉卻並不是帶著磁Xing,而是帶著一種屬於廢舊電子產品的噪音,還有些刺耳。我不知道那個聲音在說什麼,他所說的似乎並不屬於語言的範疇,倒像是……像是某種經文……我專注的聽著,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身體正在自己走進浴缸中。
那經文好想隱約可以聽見約翰、彼得……身體驟然的寒冷打斷了我的思緒,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躺在了浴缸裏,我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水上升著,很快就沒過了我的頭頂。我的耳朵充斥著屬於水流的聲音,眼睛裏帶著一種刺痛,呼吸被壓抑的痛苦很快就越來越明顯。我隱隱約約在水下看到一張臉孔,我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那是一張極其顯眼的臉,完全沒有辦法說出長相,如果非要做一形容那隻能說醜陋。不大的臉上遍布著長長短短的條狀疤痕,將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一隻眼睛似乎是看不見的,帶著一種Ru白的渾濁。嘴傾斜的掛在臉的一側,幾顆門牙帶著黃色,暴露在嘴唇外。我在昏迷前,最後一眼看到的是他的手,如同七八歲孩子一樣大小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