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榮聞言，沉默不言，既然如此，那就召欽天監監正卜算一卦！
欽天監監正名叫李道，是個道士，胡子花白，“臣見過陛下！”
“李卿家，朕有疑問，麵對城外元軍大軍該如何，請你卜上一卦！”
李道拿出烏龜殼，裝上三枚大錢，上書天寶通寶，這錢是今年新鑄的錢，沒想到不到兩年功夫大周就要亡國了。
李道遙了六下，依次排開，從下到上，每搖一次就劃痕，六爻全陰，“陛下，得出的是坤卦！”
爾朱榮問道，“坤卦何解？”
“坤為地，為最低點，最為柔和，厚德載物，表示順從，陛下應該聽從忠臣的建議可保無憂！”
爾朱榮扭頭看了元天穆一眼，“朕明白了，你們都下去吧！”
爾朱榮最信卜算之道，搖頭道，“難道朕真的沒有天子之命？”
元天穆道，“陛下現在不就是天子嗎？”
“你就別安慰我了！你先退下，我想靜靜！”
隨著爾朱榮下令，皇宮大門緩緩關閉，大殿裏麵落針可聞。
斛律金帶著兩萬騎兵，輕裝簡從，兩日後便到了天水，天水的郡守見到元軍大軍壓境，主動開門請降。
天水太守雙手捧著官印和戶籍道，“將軍，小人天水郡守杜冒，官印和天水的戶冊都在這裏！”
斛律金點頭，“你算識時務，天水郡守就先由你擔任吧！”
“不過歸順雖歸順，但是我元軍的規矩不能壞，兄弟們搜！”
元軍開始了喜聞樂見的劫掠錢財環節，個個眼睛發光和過年一樣，就算剛剛投降的天水郡守家中也被搶了一遍，好像被強盜洗劫了一樣。
杜冒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之色，嘴巴張得大大的，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來，隻能斷斷續續地說道：“將……將軍，這……這怎麼會這樣啊？我們都投降了啊！還搶！”
而斛律金則一臉冷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威嚴，大聲道：“不要怕！這隻是正常的操作而已！你們若是膽敢反抗，少不了要被流放充軍，到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麼簡單了！”
長安，一連三天，爾朱榮都沒有出大殿的門，除了送飯的太監誰也不見，好在四處城牆都有大將駐守，沒出什麼亂子。
元天穆皺起眉頭，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個正小心翼翼端著飯菜的小太監，沉聲問道：“怎麼樣？陛下他……可還安好？”
小太監被元天穆淩厲的眼神嚇得身子一顫，連忙垂下頭，恭聲回答道：“回大人的話，陛下這幾日一直不吃不喝，整日裏也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發呆。不過……除了這些之外，其他方麵倒是還算正常。”
說罷，小太監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元天穆的臉色，見他神色愈發凝重，心中也一陣忐忑不安起來。
第四日，元天穆終於要忍不住衝進去的時候，爾朱榮開口道，“進來吧！”
盡管四天沒吃飯，聲音依舊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