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上樹(1 / 2)

密匝的叢林深處,是一株參天古槐樹。吹喉的劍身深深沒入樹幹,銀白色的火焰在它周圍燃燒著。扶麟趕來的時候,劍下半跪著一個人,腿已經抖成了篩子。

白桑晚幾步趕到,見狀默默在地上放了幾張符紙,以防不測。

“你是誰。”扶麟問道。

那人腿依舊在抖,半天爬不起來,聽到扶麟的問話又氣又急:“我倒想問你們呢!你們是誰?憑什麼大白天拿凶器唬人?”

“不是識君。”白桑在一旁小聲提醒扶麟。

扶麟了然,一個眼神過去,吹喉掙脫開樹縫,在那人頭頂示威似的盤旋一圈才肯入鞘。嚇得那人捂住腦袋縮成一團。

“你為什麼一人在密林之中?”白桑問。

該人穿著是滿金的式樣,二十歲左右,樣貌普通。他見凶器已經回到主人那裏去了,鬆了口氣,這才道:“眾所周知,從密林到滿金是最近的路。再者天氣這樣炎熱,當然選擇往林子裏走。”

“你叫什麼?”白桑笑,上去遞了一支蓮蓬給他壓壓驚。

“我叫伴堂,滿金城六街沽酒鋪子的酒保。托掌櫃的囑咐出來送酒,這才準備回滿金。”男子順手接過蓮蓬,剝了兩顆塞在嘴裏,“這蓮子挺甜……”

想到什麼他又道:“前陣子就聽聞滿金附近如今不太平,一開始我還不信,出來一趟才發覺不是空穴來風。”

白桑道:“為什麼呢?”

“噓。”伴堂警惕地環顧四周,聲音小了下去,“你們不知道,我被一個識君盯上了,正躲著呢。”

“那女鬼,哦不女識君,長得好生俊俏,跟畫中人走出來似的,隻不過猛然撞見,著實嚇人!滿金明令禁止與識君立契,一旦被發現準沒有好下場。”伴堂道。

說話間他的眼睛瞥見扶麟的影子,眼神瞬間不自在起來:“你也是識君?”

沒等扶麟開口,他瞥了一眼白桑,臉都白了,剛剝好的蓮子拋了一地:“你怎麼連影子都沒?!你是鬼?”

白桑歪頭問道:“鬼會給你蓮子吃嗎?”

伴堂冷靜下來:“說來也對。我剛才說到哪裏了?哦,女識君。我雖然對識君了解甚少,但這些年在鋪子裏幹活兒,也聽出點門道來。沒有立契的識君,根本沒辦法在世上立足。所以他們想方設法要找人立契,好得到影子,光明正大地存活下去。近年來周圍的識君好像越來越多了,隻不過滿金規矩定得嚴,這才一時半會兒感受不到。”

與扶麟對視一眼,白桑問:“你還記得那位女識君的模樣嗎?”

“怎麼不記得?身材嬌小,模樣怪可憐的,穿了件桃紅繡裙,隻敢往背陰處走。”伴堂道。

“是不是你身後這位?”扶麟指了指槐樹後頭。

伴堂聞聲下意識回頭,同從槐樹後麵露出來的半張慘白的臉來了個近距離對視。那張臉慘白如牆灰,兩隻漆黑的眼珠占了整張臉的一半,嘴角甚至咧到耳根後頭,著實把伴堂嚇得魂飛出老遠。

伴堂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整個密林,扶麟傾頭皺眉,白桑幹脆伸手將耳朵捂住了。

“請問我是怎麼被發現的?”

待伴堂冷靜下來之後,女子才從槐樹後麵現身,同伴堂跪坐在一起,乖巧地問白桑和扶麟。

這樣一看,女子其實年歲不大,長發綰成兩股,麵容姣好,唯獨那張臉慘白,和殷紅的嘴巴一起看,視覺衝擊力確實不小。

“我在這周圍留下了行蹤符。你從一開始就躲在槐樹後麵吧?吹喉想要刺的是你,伴堂隻不過幫你擋了刀。”白桑道。

女子點點頭,隨手拽過伴堂的袖子擦臉:“你們是不是被嚇到了?這是我在樹上給貓喂食的時候不小心摔下來碰到的灰。”

“你知道這裏是滿金嗎?”待女子擦完臉後,白桑問。

“知道啊。”女子從袖中拿出一麵銀鏡整理儀容,道。

“那你為何還敢在這裏逗留?”

女子收回鏡子,又拿出一個小方盒,從外觀上看就如同一個精巧的首飾匣:“這是魂皿。在簽到合適的飼主之前,我就住在這裏。這裏很安全,滿金的官兵絕對抓不到我。”

魂皿這個東西白桑有所耳聞,識君降臨在世上,如果不能和飼主立契就不能長時間在世間逗留,隻能用魂皿寄放身體。魂皿可大可小,形式外觀多樣,幾乎是每一個識君都會有。

忽然,女子瞥了一眼白桑懷中的包裹,道:“我能感受到,目前你的包裹裏至少有三個魂皿,但它們都是空的。識君一般不會輕易把自己的魂皿交給別人,難道說,除了眼前這位大俠之外,你有三個識君?”

白桑興奮地看向扶麟:“這麼說,雲生結海樓的識君不止你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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